後來她也有穿過這件裙子。
清晨他去公司前,對著鏡子整理領帶的時候,她突然蹦到他身後嚇他。
其實他早看到了這條裙子的下擺。
煙紫色的,上麵用高溫熨燙工藝,燙出了紋理。
他不解風情,不配合她裝作被嚇到,而是用戲謔的眼神看她。
蘇曼這時候會抱怨一句他很無聊,然後乖乖轉到他麵前,幫他整理衣領和領結。
她嫌他太高,扯著他的領帶,讓他彎下腰來迎合她的身高。
他照做,她便心滿意足地眯起笑眼,然後吻一吻他的唇。他會更熱切地回吻她,摟著她的腰,手上的觸感,是這件紫色裙子絲滑的質地;
又或者,是某個晚飯後的傍晚。
他們手牽著手,一起去花園裡散步,她穿的也是這條裙子。
晚霞落在她身上,折射出綢緞般的紫色光澤。
......
可是現在風沙迷眼,他看不到紫色。
入眼隻有迫人窒息的灰黑色,和渾濁的黃褐色。
海浪卷著沙塵,他不知道拍在臉上讓他感到疼痛的是海浪,還是砂礫。
半空中,無數不明物體被卷到了雲際,烏雲低低的,瓢潑大雨也打在了蕭北聲的身上。
他的摩托艇剛出海,就被風浪打得左右搖晃,他憑自己的力道根本無法穩定地走直線往前。
手臂因為用了很大的力氣,他能感受到前胸的撕痛感。
醫生說過,那顆子彈在他的身體內,進入了他的心肌,並且會隨著心臟的跳動,在改變移動的方向,為了避免進一步危險,這才嚴令禁止蕭北聲進行激烈運動。
狂風掀起大浪,迎麵撲來。
第一個浪,他加速衝刺,奮力越過了浪頭。
第二個浪,他咬牙,用同樣的方法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