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李縣尊判的第一個案子,隻是先入為主,不辯真偽的話。
第二個案子,就判得讓人無話可說。
告狀的婦人,當時是這麼說的:“奴家因為被那王二當街調戲,心中難受,在丈夫追問之下,就說了出來……
丈夫不能忍受,尋其理論,結果,被那王二拿刀殺了,求青天大老爺替民婦申冤,捉拿歹徒。”
縣太爺這樣審的。
“王二,這小娘子因你緣故,喪夫寡居,從此淒涼度日,往後的日子怎麼過?
就判你賠他一個丈夫,娶她回家做妻……以後好生照顧,不得有誤。”
王二:“啥?還有這好事?多謝青天大老爺,我立刻就娶,當場就娶。”
於是,在女人目瞪口呆的情況下,把她給扛回家了。
聽著堂內一片“青天大老爺”的吹捧之聲。
堂外的百姓先是一愣,也跟著喊起“青天大老爺”。
有人麵露異色,咕噥幾句,就有差人上前,惡狠狠的鞭子抽了下來。
當下,大家齊聲稱頌。
李縣尊也心滿意足的吩咐退堂。
進入後衙去了。
……
人群散去。
周平安和林懷玉兩人就這麼看著,竟然沒聽到一人喊冤。
就連那個婦人,也沒有喊。
隻是目光呆滯。
可能是被前一個人受刑的經曆,嚇到了。
也許是哀莫大於心死。
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
人群散去,有喜有憂……
王二歡天喜地的扛著女人,走到街上,突然,腳下一軟,身形前俯,一頭磕在地上。
雙目圓睜,一動不動,已是沒了呼吸。
女人被摔得生疼,連眼淚都收住了,呆呆的多看了王二兩眼,發現對方連呼吸都沒了,愣在原地站了一會,回頭望了望縣衙,連忙轉頭離開。
圍觀眾人也看到這一幕。
驚叫起來……
有人還去探了探鼻息,發現王二是真的死了,而不是摔暈,當場所有人作鳥獸散。
也沒誰敢再去報官。
甚至,連那些差人看著,都裝做沒見到,有一個還小聲嘀咕道,等會就下值了,明天誰遇到,誰去扔屍,彆找我。
林懷玉轉頭看來,眼神之中多了些溫度,笑道:“這種人,也值得你浪費一根白眉針?那針可是很難打造。”
周平安歎氣:“這不是一時沒忍住嗎?回吧,那位很大可能被冤枉的孫大柱既然被打入牢中,就先等一等……
我這裡還有一些逐日丹,三小姐伱若是需要用到,儘都拿去服用。”
他有一句話,想說,還是沒有說出來。
先前想要成為縣尉,心裡也隻是想著,能成自然好,不能成,也沒什麼,無非就是等下一次機會罷了。
但是,今日種種,讓他明白。
既然有些事情看不慣,做不到睜著眼睛裝瞎子,倒是還真有必要,爭一爭這個縣尉一職。
不過,諷刺的是。
自己如果想要拿下縣尉職銜,就算名聲和出身問題都解決了,武舉應試,也全部通過,力壓眾人。
到了最後,仍然需要這位李縣尊的舉薦。
世事離奇,莫過於此。
“暫且不用,此丹三日服用一枚,藥效十分強大,我那裡還有剩餘呢。
再過一段時間,還能依據你給的那張丹方,開爐練丹,就算咱們兩人全都突破到真氣境,逐日丹都不會缺少。”
有藥王宗傳承,有丹方,有技術,說話就是這麼豪橫。
……
“東家……”
兩人正想回轉。
就見到唐林兒與張野兩人一前一後,急急趕來。
唐林兒說的是先前那位疑似合歡派白衣弟子的事情。
“認出來了,那人身上有著門派標誌,懷中更有一些獨門藥物,果真是合歡派弟子……
而且,你說巧不巧,暈過去的女子,是張家二小姐身邊的婢女,已經有人認出來,正通知張家。”
“張家,哪個張家?”
“就是張王趙薛那個。”
唐林兒目光奇異。
“今日上午時分,張家兄弟攜家中精銳以及青狼幫一些強手,出了一趟城,結果,死傷慘重,連張元昊都受了傷。
想必為的就是此事。”
“我還打聽到了,合歡派的弟子,這次來青羊的不隻一人,除了被周兄所殺那個,還有兩位。
不知為何,他們與黑山匪走到一塊,占了城外一塢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