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是這柄刀。”
“好東西。”
周平安取下背後青色蛇皮刀鞘,感受著觸手細膩絲滑,忍不住讚歎一聲。
奪來長刀之後,周平安自然不會就這麼拎著鋒銳至極的東西,四處惹眼。
搜了搜田中浩出來的屋子,就看到這個刀鞘。
立即占為己有。
也沒誰會有意見。
刀鞘的質量,倒不用多說。
一眼不凡……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而是這名叫滄月的寶刀,比尋常所用的合金刀,以及異世界那邊的長直刀,要稍微寬了兩個手指。
同時,刀背也厚了一根手指。
沒有特製的刀鞘,還真裝不下。
淡青色的刀身,如同一泓月光,看上去清冷飄逸,提在手裡,卻是沉甸甸的有些墜手。
初步估量了一下,周平安感覺,此刀差不多有三四十斤重。
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材料製成。
把長刀刃口朝上,橫在膝蓋上麵,周平安拔出幾根頭發,在燈光下,緩緩放手……
就看到幾根頭發,飄飄忽忽落到刃口之上,甚至還沒有真的靠攏刃口,離著一毫米遠,就已經分成兩半。
“咻……”
這麼鋒利的嗎?
難怪,先前我被刀鋒指著的時候,也會感覺到有些危險。
如今的體魄,完全扛不住。
幸好,那位櫻花族刀鬼的刀法,並不那麼鬼,也沒有太過精妙。
否則的話,想要對付他,弄不好就會受傷,甚至,有生命危險也不一定。
拿著此刀,攻擊力就已經無限放大,隻要斬中,那啥也彆說了。
周平安拿起旁邊的不鏽鋼鎮紙,湊到刀口之上,還沒等怎麼用力,鋼塊就已經被切掉一小截,掉在地上,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好吧,不用試了。
“如果猜得沒錯,此刀應該就是與那塊殘鏡一起在文山將軍墓出土的寶物。
也許是因為這東西是殺伐兵器,並沒有太多神異之處,被田中浩給昧了下來。”
“更或者是這位櫻花族[刀鬼]許下了什麼條件,從背後之人求得了這柄刀的使用權,畢竟,兵器總得有人用,而以他的刀法,顯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彆的不說,單憑這柄刀,就可以斷定。
當日出土的東西,肯定全都不簡單,就是不知道,除了殘境和寶刀之外,還有著什麼另外的東西?
是不是還有其他破損的鏡子?
周平安眼中光芒微動,心中暗暗有了些盤算……
想到先前所見到田中浩摧動刀光攻擊時候,自己感應到的奇異情景,周平安又有了些疑惑。
以田中浩畢生隻修一刀斬擊的刀法風格,以及其人運刀之後,並沒有達到化簡為繁、刀勢百變的情況來看……
對方的刀法水準,其實,還遠遠比不上林懷玉的伏波刀法。
甚至比起黎山派蕭長河的鬼影劍法,合歡派那位男弟子的閃電劍法,都要差了一些火候。
這種水準,要說可以做到人刀合一,人就是刀,刀就是人的地步,完全不合常理。
但是,先前對方驟然出刀之時,竟然隱隱有著一種圓融氣機,讓自己第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差點被對方所斬中。
那種心意融入刀中、無有一絲征兆的出刀方式。
與傳說中的人刀合一,頗為相似。
直至刀光斬到胸前。
周平安才用出伏波刀勁蕩開。
饒是如此,他的合金長刀,仍然被斬斷了前方一截。
後麵隻能用斷刀周旋。
最後雖然把田中浩輕鬆拿下,對於這位櫻花族人的奇特融刀之法,還是有些不能釋懷。
因為,對刀之時,他發現,田中浩有時候,幾乎是被刀拖著走。
出手之凶厲,甚至讓人不敢正攖其鋒。
這種跡像很古怪。
[迎風一刀斬]或許是很淩厲,很快捷。
也不至於凶厲到如此地步。
想到這裡,周平安就把刀捧在眉間,運轉“業火紅蓮觀想法”,凝神專注,觀測此刀到底有什麼奧秘。
剛剛沉下心緒,他就感應到,一股陰冷的抗拒心念,以及不甘不服的絕望之意。
“噫!”
這種情緒陌生而又熟悉。
陌生,當然是周平安從來未曾在任何一件兵器上麵,感應到像是活人一般的思緒。
熟悉,那就是這股思緒即視感很強烈。
就如先前利用五感強行探知田中浩的情緒波動,進行審問之時的反應一樣。
“原來如此,打上了自身印記嗎?”
“以田中浩的靈魂強度,他的精神力,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步,那麼,是血、祭?”
想到滴血認主之類的傳說故事。
周平安覺得,自己不妨再大膽一點,思維再發散一點。
想到就做。
他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刀身之上。
然後就有了奇異的發現。
這滴血竟然滲入了刀身之中……
而刀尖處,又滲出絲絲血痕,化為一滴黑血,落在地上。
再來感應,那股陰冷的抗拒之意,就變得微微淡了一分。
果然,刀乃凶器,嗜血。
但是,也會擇主。
這東西好像是察覺到自己的血,比田中浩的血,更有營養,因此,迫不及待的就吸了進去,把他的血排了出來。
還待喜新厭舊的?
那麼,如果殺了人,是不是也會吸彆人的血,搞得臟兮兮的?
既然是寶刀,有著靈性,不可能是如此不便之物。
應該有著其他法子。
周平安把刀身貼近自己眉心,想了想,全力鼓動自身心意,觀想滄月寶刀身影。
一縷紅色火焰,熊熊燃燒,裹了上去。
他似乎隱隱聽得一聲刀鳴,帶著歡暢和痛苦。
響在心靈深處。
“有戲。”
周平安看了看自己腦海裡的心念願力絲線,一不做,二不休,把紅蓮業火燒得更旺,化為一股強大心意,猛然灌入刀身之中。
刀身震動起來。
“嗡嗡”輕鳴。
冥冥之中,周平安覺得還不太夠,加速燃燒心念願力絲線。
一百根,一千根,直至燃燒到三千根。
心神之力,化為滔天洪浪,衝入刀身。
他的大腦變得無比清醒,就如高高俯視凡間的神靈,冷靜而又漠然的看著這柄滄月長刀。
“轟……”
淡青色刀身猛的一震,就像是打了個激靈。
大片汙血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