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蹲著幾個村民,聞聲抬頭看了過來,眼神不善。
薑海吟拉住門把手,回頭對小嵐道:“把防身的東西帶上。”
“薑律,您可彆嚇我啊!”姑娘一下子緊張起來。
“以防萬一。”
做好心理準備後,她拎起公文包,下了車。
薑海吟大步走在前麵,小嵐亦步亦趨,隻差沒伸手攥住她的大衣袖子了。
兩人進了門,一屋子的人正在各忙各忙的,仿佛沒察覺她們的到來。
小嵐走到一名年長的婦女麵前,從包裡取出文書,客氣道:“你好,我們是市律所的,受王紅女士的委屈,前來調取2003年到2005年間村宅基地……”
“你彆跟我說,我不管這事。”中年女人揚聲打斷,舉起手裡的本子,“我就是個兼職的會計。”
小嵐噎了下,轉頭看向其他人,結果沒有一個予以正眼。
她躊躇著踱了回去,小聲道:“薑律,咱們該怎麼辦啊……”
薑海吟上前,屈指叩了叩桌麵:“你說你是會計?請問貴姓?”
“姓彭,咋了?”中年女人懶懶道。
她立刻抽出張調查取證單子,三下五除二填完,遞了過去:“正好,那就麻煩調取下同時間段的賬目,王紅,張虎和黎強三人,都是本村村民,在你這邊,肯定都是有記錄的。”
婦女一愣:“可你要查的事情,與我這邊的賬目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薑海吟篤定道,“有些事,隻要做過,就會留下痕跡,請配合。”
婦女霎時露出為難的表情,她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時不時瞄一眼樓上:“我、我不能給你看,這些數據不能對外公開,就、就算你拿這個單子來,也不行……我要工作了,這裡不歡迎你們。”
被無禮拒絕,薑海吟也不生氣,不緊不慢道:“不歡迎我,那你的意思是,歡迎法院的人來強製調查嗎?”
“這關法院什麼事,這案子分明還沒有……”
她拿出支錄音筆,晃了晃:“彭會計,你確實是兼職,因為你同時也是村乾部之一,所以你說的每句話,都能代表村委。”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就是個普通的……”
婦女還想狡辯,薑海吟直接抬手一指角落。
那裡有個相框,上麵貼著這棟辦公樓裡所有人的姓名和職位。
可那麼遠的地方,誰一進門就會注意到?!
婦女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但薑海吟沒再給她支支吾吾地機會,繼續道:“由於你明確表達出的不配合,現在我有足夠的理由向法院申請介入,不過這樣一來,事件的惡劣性就會得到進一步的加深,整個村委大概率會受到上麵的嚴厲批評和警告,甚至影響工資……”
她點到為止,收起文書,轉身衝著小嵐使了個眼色,大步往門口走去。
沒幾步,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哎,那個薑律師是吧,等等。”
她回過頭,二樓走下一名中年男人,穿著樸素,見人一臉笑,標準的和事佬模樣。
“剛剛有點工作上的事情,給耽誤了,沒能第一時間出來迎接薑律師,實在不好意思。”
“譚主任。”薑海吟沒跟對方繼續假客套,開門見山道,“那現在方便帶我去檔案室了嗎?”
“哎呀,真不是我們故意不配合貴所,而是您想要的那些資料,它沒了呀。”
“沒了?”
“是啊,這不是前幾天刮大風嘛,把檔案室的玻璃給刮破了,雨水啊全部倒灌了進來……”
中年人有長期抽煙的習慣,隨著手舞足蹈的講話,一股煙臭味迎麵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