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多看了兩眼許知真，對這個方老新收的學生有些好奇，隨即又開口問道，“你們顧科長呢？”
許知真兩人剛入職不到半天，同事都還沒見全，更何況顧科長。
王燕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領導，心裡難免有些慌張，局促地站在那裡不知道怎麼回答。
許知真想了想開口道，“我們今天剛入職，是梁乾事領我們來的，她說科裡的同事們都出外勤去了，顧科長應該也在忙。”
顏如玉點了點頭，看著畏畏縮縮的王燕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她走到王燕的麵前，語氣冷淡，“抬起頭來。”
王燕被嚇了一跳，趕緊把頭抬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王燕緊張地揪著褲腿，結結巴巴地開口道，“我、我叫王燕，今年二十歲，高中畢業，家住縣城紡織廠家屬院，爹娘都是紡織廠的工人，家中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我妹妹叫王雀，弟弟叫……”
“好了，夠了。”
顏如玉打斷了她的話，無奈地揉了揉眉心，“我不是要聽你說這個。”
“現在你已經正式成為了宣傳科的一員，宣傳科的工作就是要能說會道，落落大方！”
“不僅要文筆好，能夠寫文章，還要有組織協調宣傳工作的能力。”
“你這樣畏畏縮縮的，以後如果有重大新聞采訪工作，能放心地交給你做嗎？”
許知真在一旁被這熟悉的語氣和訓話方式驚得緊緊閉上嘴巴，默默後退了幾步不敢說話。
許知真生怕下一個被罵的就是她，隻能愛莫能助地看著王燕被訓得跟鵪鶉一樣。
顏如玉劈裡啪啦地對著王燕訓了一通，又轉頭看向了縮起來的許知真。
“你也一樣，既然進了宣傳科就要遵守這裡的規章製度，不要覺得自己有倚仗就可以任性妄為。”
顏如玉就怕許知真仗著是方老的學生就把尾巴翹上天了，不懂得如何跟同事領導相處。
許知真要是知道她心裡是這麼想的，真的要大喊冤枉，她從來沒這麼想過啊！
“既然你們進了宣傳科，就要安分守己，看看吳美麗的下場，可千萬不要步她的後塵。”
許知真張了張嘴想為自己辯解什麼，被顏如玉的眼風一掃就堵得說不出來，隻能低著頭聽訓。
顏如玉訓話的聲音溫和不尖銳，語氣裡也不帶什麼憤怒或者苦口婆心的情緒，卻莫名地讓人感到有壓力，隻能乖乖聽從。
說了好一會兒顏如玉這才停了下來，“希望你們銘記於心，以後團結同事，積極進取，好好工作。”
“是！顏團長我們知道了！”
兩隻小鵪鶉立刻聽話地點頭應好，生怕晚一點顏如玉又要開始訓話。
顏如玉看她們兩個態度端正，虛心聽教，還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最後叮囑了一句，“你們剛進來，很多不會的東西記得多問多聽，千萬不要自作主張，彆惹下大禍。”
送走了令人壓力倍增的顏團長，許知真和王燕這才齊齊鬆了口氣。
許知真覺得顏團長太像她小時候的一個家教老師了，整天裡不苟言笑，給她上課時特彆嚴格，對她的成績要求很高，不允許她偷一點懶。
做錯事了她也不生氣不罵人，就用平靜無波的眼神緊緊盯著你，直到你自己受不了為止。
她那時候哭著鬨著要換老師，但是爺爺特彆喜歡她的執教風格，不肯答應。
於是這名老師如影隨形地跟了她五年，是讓許知真現在想起來都有種毛骨悚然的程度。
梁靜忙完事情回到辦公室，看到兩個新來的小姑娘早上還元氣滿滿，不過幾個小時就蔫了，頓感驚奇。
“你們這是怎麼了？”
“剛剛顏團長過來找顧科長，順便給我們訓話了……”
許知真輕輕歎了口氣，趴在桌子上，感覺她脆弱的心靈需要休息一整天才能緩過來。
王燕比她還嚴重，眼眶通紅，吸了吸鼻子，不過還好沒掉眼淚。
梁靜了然一笑，“顏團長輕易不訓人的，你們啊就偷著樂吧！”
許知真把腦袋從桌上仰起來，“梁姐，這話怎麼說？”
“能被顏團長訓話就說明她記住你了，覺得你是可造之材，想鞭策鞭策你！”
王燕抽了抽鼻子，“是這樣嗎？“
“那當然了，所以啊你們以後可要好好工作哦！”
許知真鄭重地點了點頭，麵對著顏團長那張臉，她也壓根不敢偷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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