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路不好走,旁邊的路燈昏黃,許知真有些看不清前路,隻能一步一步走得穩當點,以防摔倒。
突然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許知真倏然回頭,就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在極速向自己靠近。
許知真的呼吸急促起來,她猛吸了一口氣,冷空氣在胸腔裡亂竄,心臟也隨之砰砰直跳,眼睛緊緊盯著那道身影。
不過短短幾秒鐘,那道身影就停在了許知真麵前,加速的心跳聲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周懷山緊抿著唇,眼眶被冷風吹得有些泛紅,他看著眼前許久未見的少女,壓抑著內心洶湧的情緒。
最後隻伸手摸了摸許知真的頭發,“真真,我回來了。”
“你沒事吧?任務結束了?”
許知真目光難掩擔憂,周懷山輕笑著搖了搖頭。
士兵們都認識周懷山,也知道許知真是他的未婚妻,此時也不敢出聲把人趕走,隻能等嚴複示下。
嚴複一臉的平靜,似乎是料到了周懷山會出現,“周團長,好久不見,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要快一點。”
周懷山拉過許知真冰冷的手,忍不住皺眉,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了一雙毛線手套仔細給她戴上。
他拉著許知真的手轉過身,為她擋住吹來的冷風,語氣裡聽不出情緒,“嚴團長的速度也比我想的要快一些。”
周懷山和嚴複分彆在不同的師長手下,這幾年來兩人在一些任務上經常有摩擦,一直合不來。
要說嚴複最討厭的人,那周懷山絕對排得上第一。
嚴複勾唇一笑,“周團長,既然你都清楚,那就不要讓我為難,我也是奉命行事。”
“當然,我們服從組織的一切命令。”
周懷山的眼眸如利劍一般射向嚴複,“但是命令中沒說不能給人留一點告彆時間吧?”
嚴複雙手一攤,“行,最後給你們五分鐘時間,周團長可要抓緊啊。”
嚴複周圍的士兵們都沒有離開,是為了防止他們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話,周懷山也知道流程,並沒有強求。
許知真看他隻身一人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如今她出事了,她哥絕對不可能不出現的,除非他也出事了。
她眼皮跳動著,慌亂抓著周懷山的手臂,“我哥呢?”
周懷山靜默了一瞬,“他和你一樣被人帶走看管了,不過你放心,他一切都很好。”
“到底出什麼事了,是我爸他們?”許知真後麵一句話壓低了聲音。
“你還記得在紅河大隊時我說過正在執行任務嗎?”
“那次任務抓的人和這次抓的間諜是同夥,據他們交代那些人去紅河大隊是衝著你去的……”
許知真抓著周懷山的手一僵,間諜?
這個詞實在太敏感了,他們家本就因為父母的事情而突遭變故,現在絕對不能再和這些事扯上關係了。
許知真拍了拍腦袋,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此刻腦袋發木,讓她有些無法思考。
周懷山擔憂地看著她,“你彆害怕,現在就是一個正常的審訊環節,他們不會太為難你的,而且還有我在呢。”
許知真長舒了一口氣,勉強笑了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接受調查的。”
五分鐘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嚴複點了點手腕上的手表,“周團長,時間到了,我們得走了。”
許知真輕推了他一把,“你回去吧,我沒事的。”
周懷山最後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才往後退開,看著一行人越走越遠。
他站在原地,直到許知真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這才抬腿離開。
許知真被嚴複帶到了軍區另一邊的看守所裡,這裡是用來關押一些犯人的地方,現在倒是靜悄悄的,沒有看見犯人,隻有看守的人。
最裡麵有一整排的單間,每一個單間裡隻有一張簡陋的木頭床,牆上開著一扇小窗,看起來真的跟監獄似的。
不過或許是因為天氣太冷的原因,中間的地上還擺了一個煤爐子,還算是人性化一點。
“許同誌,今天太晚了你就先休息吧,明天再請你配合審訊。”
嚴複對許知真的態度還算溫和,他不會因為和周懷山有齟齬而遷怒無辜的人,他做不來這麼下作的事。
嚴複看了看裡頭,又對旁邊的士兵吩咐了一句,“再去拿一床被子過來。”
許知真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態度也軟了下來,“多謝嚴團長。”
嚴複挑了挑眉,看著許知真一張嫩白的小臉上貼著幾絲淩亂的發絲,癢得她在軍大衣的領子上蹭了蹭。
剛才在大禮堂還氣勢洶洶地和他爭吵,這會兒卻像是收起了爪子的小貓,看起來軟乎乎的,居然還和他道謝。
嚴複低下頭無聲地笑了一下,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不用客氣,畢竟你還不是我的犯人。”
嚴複打開單間的門,許知真正要走進去,隔壁的鐵門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小窗上貼了一張慘白的臉。
許知真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好幾步,最後還是被嚴複給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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