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真舌頭有些打結,“我剛才洗、洗澡去了。”
周懷山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他看到許知真站在門口不進來,身上穿著厚睡衣,外麵隻披著一件軍大衣,於是徑直走到許知真麵前,拉著她的手就進了臥室。
“這麼冷的天,剛洗完澡還不趕緊進屋,小心等會兒感冒了。”
許知真看周懷山的神情沒有絲毫異樣,還是和以前一樣關心她,那應該是沒有發現?
許知真原本七上八下的心臟瞬間穩定了下來,她也迅速調整好狀態,若無其事地應道,“我知道了。”
“對了,你怎麼過來了?”
周懷山熟練地接過許知真手上換下的衣服,然後放進門背後一個竹編的簍子裡。
之前在紅河大隊的時候他就知道許知真這個生活習慣,她管這個叫做臟衣簍,他一直記在心裡。
此時臥室裡的蜂窩煤爐子正燒得熱乎,是周懷山剛過來就燒上的,現在的溫度剛剛好。
他轉身就把許知真的軍大衣脫下掛在了架子上,又把人團巴團巴地塞進了被窩裡。
“我在被窩裡放了一個暖水瓶,你用手捂著,手熱了身體也就熱了。”
許知真伸出雙手在被子裡東摸西摸的,終於摸到了一個暖呼呼的東西,是一個外麵裹著一層毛巾的玻璃瓶。
這種玻璃瓶也就是醫院裡用的輸液瓶,把瓶子洗乾淨再往裡麵灌熱水,瓶口裝上一個自家縫的套子,外麵裹一層毛巾,這樣溫度剛剛好,不會燙手。
許知真抱著暖水瓶心裡一陣歎謂,周懷山辦事就是細心啊。
周懷山半蹲在床邊,眸光深沉如水,“真真,我時間有限不能久待,你安靜地聽我說就好了。”
“我接到了一項任務,去往滬市調查葉青,下午就得出發。”
“我一定會把幕後之人抓出來,沈知言也會儘快回來的,鐘師長一直在積極溝通這件事,你不用太擔心,安心在軍區住著,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周懷山努力在腦海裡搜尋著,還有什麼事情是沒有交代清楚的。
“對了,還有……”
許知真想到他要去滬市,那是不是能給外公和外婆帶封信過去。
進入軍區一個月了,她還沒有和外公他們通過信,外公現在估計對她和哥哥的情況一無所知。
但是這個念頭剛起又迅速被打消了,周懷山是有任務在身的,帶信比較敏感,最後影響到他的任務就不好了。
周懷山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麼又糾結著不能開口,“如果有機會,我會去拜訪兩老的,你放心。”
許知真抿唇一笑,“謝謝你,周懷山。”
周懷山也跟著勾起了嘴角,然後繼續絮絮叨叨地叮囑,不知道說了多少句讓許知真安心的話。
許知真看著他事無巨細都要交代好的模樣,覺得現在自己內心平靜,最不安心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她仰起了腦袋,輕輕地在周懷山冰冷的唇瓣上啄了一口,一雙微微上揚的桃花眼上撲閃著卷翹的睫毛。
“你才是要把心放進肚子裡,我在軍區不會有任何問題,反倒是你執行任務的時候要注意安全,彆讓我擔心好嗎?”
周懷山的身體肉眼可見地一滯,遲遲沒有動作,隨即又倏然一笑,是他繃得太緊了,反而還讓真真跟著操心。
他伸出手連人帶被子地把許知真抱進了懷裡,還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好,我知道了,我們都不要太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兩人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待了一會兒,享受著開始倒計時的溫馨寧靜。
周懷山鬆開了懷裡的人,站起身戴上了帽子,語氣堅定,“我這就走了。”
該說的話都說了,許知真隻是從被子裡伸出手揮了揮,“一路平安。”
………………
到了第二天早上七點鐘,許知真已經收拾好了自己,她心裡還記著顏如玉說讓她準時上班的話,所以早早地就起床了。
等到她慢悠悠地走到宣傳科的辦公室時,也不過才七點半。
辦公室裡陸陸續續有人進來,看到許知真坐在那裡都嚇了一跳。
“許、許知真你怎麼在這?你不是應該被關在……”
旁邊的人趕緊用手肘杵了何敏一下,讓她彆說了。
何敏表情錯愕地用手指著許知真,語氣裡充滿了不敢置信。
不是說許知真被抓進看守所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她還以為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許知真被抓走也就代表她不能上任乾事的職位了,那她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現在一切又被打回了原形,原本還很高興的心情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許知真向她們露出了禮貌的微笑,標準的露八齒,“早上好啊各位。”
“嚴團長不過是請我配合一些調查,現在調查結束了我自然就回來上班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嘛,許同誌不像是會乾壞事兒的人,哈哈哈。”
識趣的人開始打圓場,氣氛一下子就變得輕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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