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清看著周懷山一臉嚴肅的樣子,輕笑出聲,“你彆緊張,我們就是隨意聊聊天,你不要有心理壓力。”
沈俐坐了下來,看了周懷山一眼,“小周,你坐。”
“謝謝阿姨,謝謝叔叔。”
周懷山被沈俐看了一眼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他覺得沈阿姨給他的感覺比許叔叔更加威嚴,總是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他一邊觀察著沈俐夫妻倆的表情,一邊小心地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沈俐也不急著說話,把目光投向了許世清,周懷山也跟著看了過去。
許世清自然地坐到茶桌邊泡茶,他的茶藝嫻熟,動作行雲流水,讓人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一看就是潛心學習過的。
周懷山看得出神,他可算知道真真是跟誰學習的茶藝了。
“來,你嘗嘗。”
許世清笑著給周懷山倒了一杯茶水。
周懷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眉眼平靜,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麼。
“如何?”
許世清看著周懷山的眼睛問道。
周懷山其實喝不出來什麼滋味,他是個粗人,平時喝慣了白水,哪裡會品茗。
他老實地搖了搖頭,“我平時比較少喝茶,但是感覺叔叔泡的茶葉很香,味道也不苦澀,彆的我也喝不出來了。”
周懷山說話誠懇,沒有不懂裝懂,也沒有因為不懂茶葉而顯得局促尷尬,反而是大大方方承認自己的不足。
許世清在心中暗暗點頭,這小子不卑不亢,是個心有溝壑的人。
“說得不錯,這是碧螺春,老爺子的特供茶葉,清香甘甜,正好適合你們年輕人喝。”
沈俐在一旁喝著茶,用眼角餘光觀察著周懷山的一言一行,勉強還算滿意。
她放下茶杯,頓了頓,“小周,你應該知道我想和你說什麼,我想我得先和你表明態度,我是不同意讓我女兒嫁給你的。”
周懷山手一僵,緩緩放下茶杯,“我知道您對我不太滿意,但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他抬起頭眼神真誠地看向沈俐,“沈阿姨,我會儘一切努力對真真好,不會乾涉她的任何愛好和工作,希望您和叔叔能給我一個機會。”
沈俐歎了一口氣,“小周,我相信你現在說的話都發自真心,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你一個人能做出承諾的。”
周懷山有些聽不懂,“阿姨,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我哪裡做得不好,還請您明說,我一定會改!”
“那阿姨就直說了,方瑩是你母親對吧?我認識她,對她的事情也算了解,我覺得真真不太適合你這樣的家庭。”
周懷山在聽到方瑩這個名字的時候,瞳孔微縮,放在膝頭的手指蜷縮了起來。
他怎麼也想不到,沈阿姨不滿意他的原因會是那個他名義上所謂的“母親”。
沈俐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一位特彆優秀的軍人,年紀輕輕就能夠靠自己的本事做到團長的位置,將來的前程自不必說。”
“當然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以後你走得越高,那方瑩勢必會回頭再來找你,她畢竟是你的親生母親,到時候你會怎麼選擇呢?”
“小周,你彆怪阿姨想這麼多,我總得為我女兒想長遠一點,方瑩不是個省油的燈,我女兒吃不消這種婆婆。”
周懷山猛地抬起頭,語氣堅定,“我不會認她的!永遠都不可能認她!”
沈俐被他如此堅定的態度驚訝到了,神情一怔。
“阿姨,實不相瞞,上次來滬市的時候我就已經見過她了。”
周懷山想起了那天方瑩找他時說的話。
“她看起來過得很好,和彆人也有了新的孩子,她來找我是警告我不要去破壞她美滿的家庭,是來和我斷絕關係的。”
周懷山眼睛看著桌上的茶杯,一字一句地說道。
被親生母親以這樣的態度對待,明明是很悲慘可憐的一件事,從他嘴裡說出來卻仿佛是彆人的故事一般,平靜得可怕。
沈俐也沒想到,方瑩已經來找過周懷山,並且還說出這種話來。
她冷笑一聲,“方瑩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自私自利。”
許世清看著周懷山蒼白的臉色,心有不忍,“小周啊,你是一個好孩子,方瑩那種人……哎,你彆太難過。”
周懷山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扯開嘴角笑了笑,“叔叔阿姨,我沒事,這件事我根本沒放在心上。”
其實當時他的內心是有些觸動,不過很快就消失無蹤了,到如今再提起隻覺得一身輕鬆,尤其是現在,都有些感謝方瑩來找過他了。
周懷山從懷裡拿出了一個錢包,錢包裡夾著一張他和許知真的合照,另一麵是一小塊折疊起來的報紙。
他把報紙攤開來給沈俐看,“阿姨,當時方瑩說要和我斷絕關係,我就讓她跟著我一起去登報了,口頭的話不算數,隻有登報斷絕關係了我才安心。”
“這是我特地保留的當天的報紙,您請看。”
沈俐拿起那一張報紙詳細地看著,上麵果然清清楚楚地寫著何時何地何人,斷絕母子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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