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振東回了家,沒事兒就往山上溜達,他想再碰見一次那個花環姑娘,隻可惜,次次都落空。
有時候半夜醒了,滿腦子都是那張略帶驚恐的小臉。
蕭振東生無可戀的躺在炕上,然後認命的起來換衣裳、換床單。
果然,吃飽喝足,想的都是那檔子破事兒。
反正也睡不著了,蕭振東就這夜間的蟲鳴、涼風,直接把衣裳給搓洗出來了。
看著深藍色的床單在院子裡迎風招展,蕭振東隻能扶額。
看樣子,不能再這樣乾等著了。
這姑娘興許不是紅旗大隊的,他琢磨著,今天打獵的時候,往旁的地界兒走走,要是能碰見的話,這次說啥都不能再讓她丫頭溜走了。
看了他的少男身就跑,不想負責,門兒都沒有。
晨光微熹,蕭辰東扛著五六半打算上山,剛出門就被大隊長堵了個正著,“你上哪兒去?”
“打獵去!”蕭振東看著大隊長,隨口道:“咋了曹叔,這一大清早的,有好事兒找我?”
“可不咋地!”
曹得虎嘿嘿一笑,從身後的簍子裡拎出來三隻小雞崽,嫩生生的。
“給你送雞崽來了,先彆出門,把雞崽安置好,我再跟你說點事兒。”
蕭振東笑著,“那我就厚著臉皮收了?”
“這有啥厚臉皮的?”大隊長心裡跟明鏡似的,自從蕭振東下鄉以來,這帶來的最直觀的經濟效益,就絕不是這幾隻雞崽能拉平的。
“給你的,都是你應該拿的。”
光是那母牛跟小牛犢,就已經值老鼻子錢了。
要不是大隊囊中羞澀的話,絕對不可能二百工分打發了事的。
唉。
說到底,還是窮鬨得。
大隊長唏噓,心情難免也跟著沉重起來。
大家夥兒的日子不好,他這個當大隊長的,臉上也沒啥光彩的。
看著大隊長有心事,蕭振東沒說什麼,人人都有煩心事兒。
他的煩心事兒也多著。
把小雞崽安置好了,大隊長這才張口道:“這段時間,你忙,我也忙。
一直沒帶你去見見我們大隊的獵戶頭,這次,我沒啥事兒,你今天也先彆上山了,跟我去見見毓慶吧。”
毓慶?
要是平常,蕭振東去也就去了。
可現在,他滿腦子都是草環姑娘,那草環被他帶回來,小心翼翼的泡在泉水裡,眼下還水靈靈的。
水靈靈的草環,水靈靈的姑娘。
光是想想,這大半夜都睡不著覺。
“不了吧,”蕭振東委婉的,“我打算趁著這段時間,好好衝刺一下,再等等秋收,咱們不就不上山了麼。”
大隊長:“……你小子,肚子裡憋的什麼壞水?”
蕭振東無辜,“哪有什麼壞水,我隻是想給大隊做出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罷了。
我的夢想是,在大隊長您的帶領下,讓全大隊上上下下,都吃上肉!”
大隊長一聲喝彩,“好小子,有誌氣!走,現在跟我去見毓慶,等他的腿好了,你們倆強強聯合,咱們大隊說不定,還真有全大隊都吃上肉的那一天!”
蕭振東:“……”
得,合著他剛剛說了那老些,這大爺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那就走吧。
蕭振東在心裡安慰自己,找草環姑娘,也不缺這一天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