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潯拿捏好了力氣,不算輕。
周昫對陸潯的手勁有了新的體會,嗷嗷叫著來回翻騰了五六次,心裡慶幸總算是挨完了。
等陸潯走了,看他不把這戳雞毛撅折了。
但他沒等到陸潯走,又被點住了,立時一個激靈。
“第二個問題,怎麼受的傷。”陸潯又問。
周昫汗涔涔地愣在了原地。
不是完了嗎?怎麼還問?就不能給個痛快?
陸潯等了一會兒,見他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什麼,乾脆揚起手給他提提神。
“哎!”周昫被強行拖回了神。
陸潯舉著雞毛嚇唬他:“渾什麼呢?回話。”
周昫眼見那雞毛都快戳他臉上了,縮了縮脖子,邊琢磨著邊說:“我……呃……讓碎瓷片割的?”
陸潯聽得眼角直跳,說著又想抬手抽他:“我問你呢你問我?刀口傷和瓷片傷能長得一樣?滿口胡話還當我看不出來呢?”
周昫縮起脖子,當即就改了口:“彆打彆打,是我與人動了手。”
陸潯要不是有那麼多年的涵養在身,早把白眼翻上天了,就非得他威脅著才肯說點老實話?
“那今日呢?今日和李雙又是怎麼回事?”
周昫腦子還停留在怎麼把刀傷的事給圓了,沒想到陸潯問得這麼跳躍,他腦子卡殼,也來不及細想多少,聽到李雙的名字立馬暴起。
“我上次真是給他臉了,他居然還敢來糾纏你!”
陸潯頓了一下,他原本以為周昫今日發難,是為前段日子李桂剿山匪的事報仇來著,沒想到卻是因為自己。
腦子裡閃過屋角樹枝輕晃的畫麵,陸潯猶豫道:“你……聽到了?”
周昫撐起來順勢跪在床邊,一拳頭打在靠枕上:“哼,今日犯我手裡算他倒黴。就憑他,還敢肖想你,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真以為仗著個鎮令爹他就是天皇老子了?”
“我呸!他就該去鐘樓吹吹風醒醒腦子,知道什麼人是他惹不起的,下回再被我撞上,我真讓他斷子絕孫!”
一通怒氣發泄完,周昫看著貌似被他吼傻了的陸潯頓了頓,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是不是把人嚇到了。
他訕訕地住了嘴,試著伸手在陸潯失神的眼前晃了晃:“那個……師父?”
陸潯確實在出神,但不是被嚇傻的,隻是隱隱覺著這事怕是有些麻煩了。
“你對他做了什麼?”陸潯問,見周昫眼神微閃,手中撣子一敲,又嚴肅地補充了一句,“老實講,講清楚了。”
周昫眨了下眼睛,卻覺得這事當著陸潯的麵有點難說出口。
他心虛地往後靠想坐在腳後跟上,壓得身後一疼才發現那傷滾著還坐不下。
陸潯想起了李雙最後那一聲淒厲的慘叫,心中越發覺得不對,眼神緊緊盯著周昫,一點躲避的機會都不給:“快說。”
“也沒怎麼樣……”周昫眼神飄到了一邊,“就打了他幾拳,威脅要把他扔下去……”
“就這樣?”陸潯眼裡滿滿都是不信,他微微俯身,周身的氣勢將周昫團團裹住。
“還有……呃……還有給他放了點血……”周昫眼神又飄向了另一邊。
陸潯眼皮一跳,便聽得周昫說道:“在……在他那個地方……”
陸潯眼前一黑,咬牙將人拽起來。
“哎!師父!”周昫連滾帶爬,胳膊卻讓陸潯死死拽著。
“你行啊你,什麼事都能乾得出來,當真以為青石鎮衙就是個擺設?”
周昫幾下掙紮磕得膝蓋生疼,這話他卻是不愛聽的:“我怎麼啦?就許他李雙囂張,不許彆人耍橫?鎮衙又怎樣?那李桂還不是草包一個,有什麼好怕的!”
陸潯聽著他口出狂言,氣得又揚了手。
“李桂是草包?他要是草包能在這當了十幾年鎮令還安然無恙?早不知死哪裡去了。”
“真以為上次把他耍得團團轉是你能耐?是,你是能耐,可你想過沒有,隻要他有一次反應過來,就以他那作派,能與你善了?”
陸潯氣急,難免聲音重了兩分。
官場裡的勢力盤根錯節,有的是死得不明不白的墊腳石,能夠坐鎮一方的又怎麼會是真正的草包。
若李桂是個光明正大的官兒,陸潯還不至於這般緊張,東窗事發了頂多按律判周昫一場,但那都是過了明麵的,他好歹心裡有數。
可李桂偏偏是個渾官,正事辦不了多少,背後的陰謀勾當卻一大堆,誰知道他暗地裡能使什麼絆子,搞不好就能要了人性命去,防都防不住。
周昫讓他吼了一頓,心裡不服氣,卻偏生找不出話來反駁,山寨的事他雖然贏了,但也著實沒討得了多少好,一時間堵得臉頰鼓鼓悶得發慌。
“那按你說的,我就隻能由著他們欺負,不能還手?”
“你想還手我不攔你,但方法多的是,你也該動動腦子,而不是悶著頭就衝過去。他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為著那種人把自己的安危搭進去,你虧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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