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得償所願,還求一贈一,挨了兩頓打,什麼委屈鬱悶都忘到腦後了,頭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陸潯看著亂得幾乎像被洗劫了一樣的床榻,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隻好喊同福進來把東西都換了。
周昫隻要在床邊上挨揍,不管輕重,每次都能給他揪成一團亂,恨不得被子枕頭全給扔地上去。
看來以後要教訓人還是去書房的好,工具齊全,地方乾淨,由著周昫又揪又踹也沒多大關係。
周昫剛挨完回去時還沒覺得什麼,到第二日就發現事情的嚴重性了。
身後的疼緩過一晚已經歇了下去,隻要不碰就問題不大,可那位置實在是不巧得很。
臀腿之間的那一道沒那麼快能消,鼓囊囊地橫亙著,他每走一步都能牽扯到,雖不至於疼到忍不住,可終究是不太自然。
更麻煩的是,他發現自己又又又坐不下了!
周昫站在自己當差的屋子裡,看著擺在麵前的硬木椅子直犯愁。
身後那道傷的位置,正是坐下時受力的地方,他早上起床時迷迷蒙蒙地一屁股坐下,結果就是瞬間疼醒一蹦三尺高,把來伺候他洗漱更衣的雙喜嚇得掉了臉盆。
周昫不想讓人看出來他挨了打,上值時連馬都沒敢騎,坐了車去的,進車廂後就直接趴在座上當死魚了,如今又怎麼坐得了守備軍營房裡的硬木椅子。
可待會要分差點卯,他放著好好的椅子不坐,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唉……
周昫歎氣,守備軍是武司,本就不是精細地方,窮也是真窮,連個軟墊都沒有,隻能苦了他了。
變相罰坐,還不能亂動……陸潯肯定是故意的,哼!
趁著其他人還沒來,周昫先關了門在座上試了好幾次,忍疼牙關發酸,才勉強坐穩了。
兩刻鐘不到,他就把接下來蹲守戶部的計劃和分工給排了下去,效率高得驚人。
曹辛聽著這幾乎盜匪蹲點打劫一樣的計劃,心裡忍不住擔憂:“殿下,我們這般做法,萬一把事鬨大了,可怎麼辦?”
“怕什麼。”周昫一點不擔心,隻想趕緊結束把他屁股解救出來,“戶部克扣守備軍的差銀,這事他們理虧在先,他們可比我們更害怕把事情鬨大。”
“但是……”曹辛還是不放心。
畢竟守備軍受京裡各部的冷眼和刁難許久,這些年都是夾著尾巴做人,突然要他挑起衝突,怎麼可能不猶豫。
何況殿下才剛出宮辦差,之前又是那麼個紈絝名聲,萬一場麵收拾不了,殿下隻落個年少胡鬨的名頭,卻要他們擔實責……
曹辛是真的擔心,守備軍可再傷不起了。
“彆擔心,我又不是真搶戶部,不會給人握住把柄的。”周昫已經坐不住了,屁股底下針刺般密密麻麻的蟄疼抓耳撓心一樣。
他挺直了腰,身體往前靠,儘量把力勻一些給大腿,怕被看出端倪又不敢太明顯,整個人看上去繃得十分僵緊。
曹辛又苦口婆心地勸了一刻鐘,才讓終於忍到了邊緣的周昫連哄帶推地請了出去。
門一關,周昫就沒有形象地趴到桌上癱著了。
可真特麼疼,早知道應該在身後塞個棉墊子的。
這事一辦就是七日,周昫愣是一點機會都沒找到。
派去蹲點的人帶不回什麼有用的消息,他自己想去又總能被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絆住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