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腫傷被抽碾的痛來得劇烈,周昫現在這樣根本就是在挨回鍋。
他仰長了脖子高嚎,身後猛的縮緊,強烈的動作激起了這幾日沉澱在皮肉裡的瘀腫,那疼像是刺進了骨子裡,逼得他瞬間鬆了力不敢再繃起。
“這下不算。”陸潯無視他疼到發抖的身後,輕飄飄道,甚至連理由都不想說。
黃銅戒尺清脆,落下的力道卻很鋒利,若是用側邊砍下去,真就跟刀子割肉沒什麼兩樣。
陸潯隻在青石鎮時用過黃銅戒尺,還是那時學堂裡配的,被周昫扔了之後,他就沒再用過了,這會兒拿著還有些不太稱手。
戒尺淩空揮了兩下,發出咻咻的駭人聲,陸潯適應著它的力道,卻沒急著落尺,而是抬手撫上了周昫身後的傷,慢慢摸到團峰的位置,突然深深按了下去。
“啊!”周昫痛嚎著挺身,手上緊緊地扒著桌子,身後在劇痛下開始痙攣,卻也沒敢躲開陸潯的手,“師父……饒命……”
被摁住的地方凹下了一坑慘白,他憋得麵色發紅,咬出來的字仿佛要窒息。
陸潯沒聽他的,手指按穩了團肉,朝一個方向狠狠地推了過去。
“啊!彆……”周昫忍得牙齒發顫,腿已經軟了,他把頭死死地抵在桌麵上,本能地往前縮著卸掉陸潯的力道,“求您……不敢了……”
“不是你自己找的打嗎?這會兒又求什麼饒?”陸潯明顯地感知到手指周圍皮肉的抽動,卻還是麵無表情地把他身後都推了一遍,“你若這幾天好好用藥,或者多養些時日再來,都不至於這般狼狽。”
周昫強忍著要逃出去的衝動,手上捏得青筋暴起,張了嘴想往一旁的胳膊上咬,想起上回的罵又鬆了口。
其實這還不是揉傷,陸潯自知那日在氣頭上打得狠,如今沉了幾日,再要罰,他就得先摸清周昫的狀態。
周昫身後被按了一圈,幾乎就像挨過一輪了,這會兒扒著桌子大口喘氣,還沒正式打呢,就已經疼出了兩汪清淚。
陸潯把戒尺搭上他身後,隔著那層薄涼,冷聲道:“二十下,規矩守穩了,要是讓我看到你有躲、逃、擋、抗的,我就立馬停手,讓管叔送你回去。”
方才那一會兒的鬆緩氣氛仿若錯覺,周昫心裡猛的一縮,被陸潯驟然透出的疏離刺得手指發涼。
“不敢……不敢師父……”他原本漏出來的兩分撒嬌的意思收得乾淨,哆哆嗦嗦地擺好姿勢,連聲音都端正得挑不出錯來。
身後戒尺離開了,第一記抽下來的炸痛甚至超過了方才的按揉,周昫猛的爆發出一聲哀嚎,身體本能地就要繃起來往前躲,又讓他發狠的心生生壓住。
紫脹的腫傷上連白印都浮不起來,卻像火燎了一般燒起一層,隔了好一會兒才現出泛紅的血痧。
第二記緊跟著就抽下來了,壓在第一道傷的下麵,黃銅戒尺鋒利的邊緣從皮膚上掃過,像刀子削掉血肉一樣。
“嗷——”周昫脖子抻緊,手指在桌沿摳得發抖,身體本能的掙紮與自我保護被一道無形的鎖鏈束縛,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極度矛盾的狀態。
陸潯不管他頂著深腫挨回鍋是不是受不住,幾乎每一記落尺都把周昫逼到崩潰的邊緣。
第三記。
“啊!”周昫的哀叫聲裡帶著顫抖的哭嚎,痛得牙根都在打顫,張著嘴卻找不到能咬住的東西,冷汗早就流了一身,“嗚嗚嗚師父……師父……不敢了……”
他所有的力氣都用去控製自己的掙紮了,便管不住口中再喊什麼,反正疼了就喊師父求饒,這麼多年潛移默化早就成了習慣。
可是下一記掃下來時更重了,落在臀腿之間,幾乎像是要把他的腿抽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