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少有人能活到那個時候。
十有八九,都在未成長起來的時候,就過早地夭折了。
二狗子走到幾名青年的身邊,輕聲哼唱。
“月光光,照地堂;
十三郎,沒有娘;
育嬰堂,能吃糧
…………”
這幾名出自於青州的少年,聽到這一首童謠,身體如同被雷擊一般,顫動了一下。
原本黯淡空洞的眼神,全都亮起一縷光芒。
這是一首育嬰堂中流傳的童謠,他們小時候,就是在哼唱著這一首童謠中成長。
他們童年的全部記憶中,這一首童謠貫穿始終。
聽到這首童謠的時候,在育嬰堂中幸福生活的一幕幕,都會浮現在腦海裡。
哪怕意識喪失,他們也不會忘記這首童謠。
此刻他們幾個出自青州的少年,已經下意識地跟著二狗子,一起輕輕哼唱。
同時,他們的目光也看向聲音來源處,隻見是一張醬油色,如同村夫般憨厚老實的臉。
“東家!”
“東家!”
這幾名青年,還以為自己快死了,眼前出現了幻覺,好幾個狠狠的掐了一下大腿。
“噓!”
二狗子示意他們彆聲張,輕輕地蹲到他們身邊。
“東家……”
其實此刻,所有人都有千言萬語想要說,二狗子卻輕輕地擺了擺手。
“彆說話,我幫你們看看傷勢。”
二狗子說著,輕輕揭開他們的衣服,為他們查看傷勢。
然後拿出一些丹藥,給每人喂了一粒。
其實他們所受的傷,並不是特彆致命,但因為缺醫少藥,後勤補給不足,才導致很多輕傷變重傷,重傷變屍體。
以二狗子手裡的療傷丹藥喂下去,就算是那幾個快要死的,也能救回來。
二狗子給幾人喂過療傷丹藥之後,他就坐在旁邊靜靜地等待,直至看到他們氣色,都開始變好才放心。
這些少年雖然都加入了鎮國君,但也是他育嬰堂裡從小養大的,都跟他的孩子一樣。
這時候,幾名少年才跟二狗子講起這段時間的經過。
其實他們的經曆也沒什麼特殊的,就是敵人太強大,他們打敗仗,一直戰鬥,一直都是敗仗。
然後他們的後勤補給還特彆少,受了傷連療傷的丹藥都沒有。
“陳胖子呢?”
“他就在前麵拐角處。”
一名身體還算比較健康的士兵,領著二狗子往前麵走,去找陳胖子。
他們在一個拐角處,看到了陳胖子,還有他爹。
陳胖子的爹名叫陳弘業,是姬倉的師父,為人比較正直,就是說話過於剛烈,經常得罪人。
上次因為在朝堂上,得罪了那些大臣被擠兌,然後就到前線來參戰了。
此時陳弘業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陳胖子坐在旁邊不斷地將自己法力輸入到陳弘業體內,為他維持生命。
“陳哥!”
陳胖子驀然回頭,發現居然是二狗子,正一臉憨笑地站在他的身後。
“你……”
“你怎麼來了?”
為了破開封印黑市的陣法,他想儘了辦法,也沒能破開一點點,卻沒想到二狗子悄無聲息就潛入進來了。
“沒什麼特彆的,就是賄賂海族,弄了幾份通行令牌,就進來了。”
二狗子說著,拿出陣法令牌在手上晃了一下。
他現在是領悟過來了,有時候真的沒必要打打殺殺,跟誰都拚命。
被征召而來戰鬥的那些海族,大部分也都是混日子,服從命令罷了。
你要跟他們拚命戰鬥,他們肯定也要拿出全身的手段。
但如果你用軟的,弄點丹藥賄賂一下,很輕鬆就能把他們拿下。
因為這種大規模的戰鬥就算打贏了,最後好處都是落到那些元嬰期的大佬手裡。
他們能得到的獎勵並不算太多,隻要拿出遠超海族獎勵的物資,賄賂一下就搞定了。
“還有丹藥嗎?救救我爹。”
陳胖子本來自己也有傷,經曆了這些天之後,已經疲勞到了極點,這個時候兩眼通紅地看著二狗子。
“丹藥當然有!”
二狗子說著,從瓶子裡倒出一粒斷肢重生丹,這種用龍肉煉製的丹藥,生命力極強。
將這粒丹藥喂進陳弘業的嘴裡之後,就看到他原本奄奄一息的模樣,快速地轉好。
陳胖子看到他爹的傷勢好轉,他的手腳倒是挺快,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片,沾了些血跡,很利索地在上麵寫下一份欠條。
“不用了,這粒丹藥送給你的。”
二狗子這一次破天荒地,沒有收這張借條,而是接在手上,法力微微一震,借條就震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