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遷自己是毫無辦法的,直接殺了阮桑枝也不頂用,所以他不得已去了趟景秀宮,吃儘苦頭才招來一個講道理的鬼。
“大師那日就該從了小生。”
冷不丁在黑暗中看見豔鬼那張陰氣森森的臉,阮桑枝不由得心生嫌棄。
“小生比之沈大人,孰美?”
“沈枯。”
這沒什麼可猶豫的,阮桑枝挑眉便答,讓豔鬼露出些許悲傷的神情來。
“哪怕是在這樣的境遇,大師也不願意哄一哄小生嗎?”
“不願。”
豔鬼眸中滿是幽怨,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淚來,可惜他是鬼,沒有淚。
“若大師軟聲細語的求一求小生,小生就放大師出去。”
阮桑枝挑眉:“你還有這本事?”
“莫要看低了小生。”
豔鬼歎了口氣:“雖不是狄勝、沈枯之流的對手,但小生也從未對那等凡胎心生懼意。”
“觀大師麵相,來日必有一番了不起的造化,小生不敢得罪。”
她聽了聽,隻覺得滑稽:“你為刀俎,我為魚肉,若是今天就死在這鬼地方,哪還有什麼來日?”
豔鬼了然一笑:“所以小生,定然不會讓大師殞命於此。”
“有求於我?”
阮桑枝握了一下掌心,讓裂紋之中蠢蠢欲動的笨蛋水鬼安分點,她臨時改了主意,想看看這個一肚子壞水的豔鬼究竟是什麼來頭。
“不敢欺瞞大師,的確如此。”
豔鬼打了個響指,狹小的暗閣內瞬間燭火通明,刺的她有些睜不開眼。
跟昨夜在景秀宮的時候不同,這一次,阮桑枝才完完全全看清了豔鬼那張臉。
不得不說,豔鬼畢竟是豔鬼,長得那叫一個賞心悅目。
“大師,小生與沈大人,孰美?”
“沈枯。”她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聞言,豔鬼掩唇一笑,指尖用了些力道,勾起阮桑枝的臉:“聽說大師是京城第一美人,哪怕是沈枯,都不及大師分毫。”
這倒不假。
阮桑枝對自己的這張臉還是有幾分認知的,彆說沈枯,就連燕璟來了也得自愧不如。
“你想要?”
豔鬼一愣,搖了搖頭:“小生的容貌雖入了不大師的眼,但自己看著還算舒心的。”
既非如此,那這家夥究竟有什麼宿怨未了。阮桑枝突然覺得很是糟心,自己一個冷漠無情的鬼見愁,有朝一日竟然淪落到靠鬼救命,還得幫著忙實現願望,荒謬!
她皺眉道:“愛離彆、怨憎會、求不得,你是因何生怨?”
“小生在世為人的時候,便有一個心願,可直到死去都沒能實現。”
“講!”
豔鬼目露幾分羞澀:“小生不才,曾經也是綠漪樓的頭牌,隻可惜聲名未顯之時,便被當朝公主召進宮中,又遭奸人暗害,含恨而終。”
……磨磨唧唧的,阮桑枝聽得也沒了耐心:“哪個公主?誰害的你?是要我幫你報仇?”
“公主待小生極好,小生魂歸西天也是自認倒黴,心中並無恨意。”
她翻了個白眼:“你魂在這,沒歸西天。”
豔鬼幽怨的瞪了阮桑枝一眼,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臉頰又湧上奇怪的紅暈:“小生肉身損毀的太早,還未嘗過男女之事的銷魂滋味。”
“如若大師不嫌棄,同小生春風一度,便是做鬼也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