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自大雍開國之時,便百年如一日的駐守邊關,死戰不退。
曆代穆家將領皆是忠肝義膽之士,從無貪圖享樂之輩,縱是穆家女兒,也是鐵骨錚錚的巾幗英雄。
阮桑枝的母親便是雍朝第一女將,不僅戰功赫赫,威名遠揚,還越過兄長接了帥印。
可惜出了穆四這麼個不肖子孫。
身為穆家幺女,幸運的生在了安穩年間,卻因先天體弱多病,打小養在祖母身邊,反而彆有用心的仆從寵得嬌生慣養,刁蠻任性。
說起來,江蝶兒的娘跟穆四臭味相投,靠著這層關係,江家可沒少借穆家的勢為非作歹。
正想著,她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太後娘娘!”
江蝶兒對這慈寧宮可謂是輕車熟路,猛地看見多了個稀客,眼睛都瞪圓了。
“你怎麼在這!”
沒等阮桑枝接話,太後直接打斷了她:“著急忙慌的,有什麼事?”
江蝶兒目露不忿,卻還是強忍著性子,溫聲細語的道:“稟太後,景和宮遭了刺客,蘇昭儀不見了。”
“不見了?”
“太後娘娘,老奴正要說呢,可惜被貴妃那麼一打岔,就耽擱到現在。”
周嬤嬤瞥了阮桑枝一眼,陰陽怪氣的道:“老奴本是去蘇昭儀那裡取手抄經本,卻莫名其妙的被人打暈了,醒來就見宮女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老奴不知來龍去脈,隻瞧見、瞧見……”
太後順著她的話,將裝滿茶水的杯子砸在了周嬤嬤腳邊:“說!哀家還在這裡,便由不得誰犯上作亂!”
她猛地跪倒在地:“老奴醒來隻看見了貴妃娘娘,就站在那些生死未卜的宮女中間!”
“貴妃,嬤嬤所言屬實?”
“臣妾不知。”
阮桑枝麵不改色的道,一宿沒睡又大開殺戒,她這會兒是精疲力竭,隻覺得頭重腳輕。
“……不許動我!”
殿外一陣吵鬨,她驟然清醒,這分明是茯苓的聲音。
見這興師動眾的架勢,事情必然不簡單,江蝶兒難掩快意,高聲道:“我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快將人帶進來!”
太後雖不喜她自作主張,但能看到阮桑枝落難,也實在是內心舒暢。
“在做什麼?成何體統?”
為首的人穿著內務府的太監服,看上去麵生,正押著茯苓往殿內走,下手全然不知輕重。
盼兒也跟著溜進來,徑直趴在阮桑枝身邊,開口便道:“主子,我闖禍了。”
“……”
阮桑枝閉了閉眼,便聽她磕磕絆絆的說著:“蘇雪霏看上去快死了,我害怕她真死了,就想著帶回去讓茯苓救一下。”
“我太著急了,忘了那些宮女還暈著,也忘了放火……”
那暗閣中的屍體,想必也落到畫屏的手裡了。
見她不發話,盼兒正努力的察言觀色,卻被豔鬼一把拽到了角落。
“你又要做什麼?!”她現在就覺得自己是被這家夥坑了,長得就不像個老實鬼,肯定是覬覦她在主子身邊的地位,才出了個餿主意!
“還想不想補救一下?”
盼兒本不想相信他的,可看見茯苓受了那樣的委屈,便一咬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