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雪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肩上的傷口並不深,最多是破了些皮,應當是被氣暈的。
阮商陸頗為嫌棄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人,拽了拽旁邊的阮明月,便轉身蹲了下去:“把你姐扶到我背上。”
但阮明月也帶著傷,此時哭的抽抽搭搭,完全使不上勁。
“哎呦,這是怎麼回事?”
來人衣著考究卻不打眼,哪怕上了年紀,卻依舊很有精氣神,比尋常貴婦瞧著要容光煥發一些。
看見阮桑枝,她的視線便立馬從兩姐妹身上挪開,頗為親熱的道:“娘娘什麼時候回府的?怎麼也沒讓人提前遞個消息?可是想家了?”
“瞧我,嬸嬸也是忙暈頭了,這王府本就是娘娘的家,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是長寧考慮不周,給嬸嬸添麻煩了。”
阮桑枝笑道,也沒解釋什麼,不過她這剛回府,除了一個遊手好閒的阮商陸,遇到的都是二房的人。
怎麼,現在的南康王府成了二夫人當家?
阮宏威當真窩囊到了這個程度,空有南康王的名頭,到頭來全靠弟弟在外麵撐門麵不說,內裡還要補貼家用?
“都是自家人,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二夫人擺了擺手,看向暈倒的阮明雪,正要開口問,就聽阮商陸一板一眼的拉偏架:“這倆妹妹不知輕重,衝撞了貴妃娘娘,嬸嬸平日裡還需多花些心思。”
“瞧見我這臉上的傷了沒?宋清源打的。”
有些話點到為止。
二夫人臉色一白,料想自己那親閨女定是又與那廝糾纏不清了,連忙點頭道:“世子說的在理,這幾個丫頭的確是欠了管教。”
被這麼一打岔,她也變得心緒不寧起來,看著姨娘生的兩個惹禍精就更是沒什麼耐性。
自己出身不如嫂子,夫君又無法承襲爵位,從嫁進阮家開始就被她處處壓了一頭。
誰不知道南康王府隻是具苟延殘喘的空殼,明明外在的體麵都靠自家夫君撐著,在府中卻還要受窩囊氣。
更令人窩火的是,身為阮宏敏明媒正娶的夫人,總要給兩個庶出的小姐擦屁股。
“今日得虧是娘娘心軟,若是得罪了其它貴人,還不知道要惹出什麼樣的禍事來。”
“嬸嬸言重了。”
阮桑枝抬手將鞭子遞給茯苓,漫不經心的道:“不如讓商陸先將二位妹妹帶下午,讓府醫瞧瞧。”
“雖說咱們阮家的女兒不該這麼嬌生慣養,但畢竟久居京城,正如尋常的閨閣千金一般,倒也情有可原。”
二夫人歎了口氣:“姑娘們都被我寵壞了,隻有明河還隨了幾分他爹的脾性。”
“我倒不求他能文韜武略,金榜題名,隻要不辱沒了阮家門楣,老來彆覺得一事無成便好。”
說起兒女時,這位貴婦人眉眼柔和下來,比談論阮宏敏時的神色要真切的多,仿佛年少時的愛慕終將被歲月磨平成大小瑣事。
聽老爺子所說,當年的二叔為了娶商賈出身的嬸嬸進門,可是和老夫人鬨了好久的脾氣,但後來不還是納了一房姨娘,生了兩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