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道行尚淺,甚至不能離開這個院子,傾儘全力也隻能做個如紙薄的結界,甚至都不需要她拔劍。
“嗬——”
阮桑枝輕鬆避開利爪,單手將她摔了出去,並無練武痕跡的女鬼直直撞到榮安堂的假山上,霎時陰風四起,吹起圈圈落葉,又朝著她席卷而來。
這樣的把戲除了能撩起她的鬢發之外,沒有任何的威懾。
她隻需挽手作劍指,便有金色火焰驟然升起,漫天落葉瞬間燃成灰燼,隨即化為點點幽光,如織密的網漂浮在女鬼周身,逐漸逼近,最後凝聚成一隻翩翩飛舞的金蝶,停在女鬼的心口。
現在,她毫無還手之力了。
“現在可以說了?”
“你不會明白的。”
女鬼看著被金蝶灼傷的手,目露懼色:“你竟有這樣的本事,難怪他總覺得不滿意,果真是畫人畫皮難畫骨。”
……簡直莫名其妙。
阮桑枝歎了口氣:“你說清楚我就明白了。”
“何名何姓,家住何處,怎麼死在榮安堂的,是誰殺了你,和我有什麼關係?”
不就是長得像了一點?哪來那麼大的惡意。
女鬼呆滯了一瞬,隨後慢吞吞的從懷中掏出一枚有些陳舊的香囊,看紋樣明顯不是京城的款式,阮桑枝隻覺得有些眼熟。
“這物件是我仿著他的東西,一針一線還原的,郡主可還認得?”
她不認得。
“看著像鳳州的貨。”
阮家也曾紮根西北,有這樣的物件不足為奇,但她實在是想不起來這香囊的由來,總不會是自己從鳳州帶回來的吧?
女鬼諷刺的笑道:“原來他在你心中這麼無足輕重,也算是報應了。”
阮桑枝皺眉,這鬼怎麼就不會好好說話呢,隻拿個香囊有什麼用?莫非是對自己的死法一無所知?真令人頭疼。
她不由得失去了耐心:“你口中的那個他,是誰?是他殺了你?”
正到關鍵時候,那女鬼突然痛苦捂住心口,無聲慘叫,一點紅光自眉心蔓延至四肢百骸,如絲繭般將她圍困,再毫不留情的絞殺。
斷魂咒,誅滅道的一種驅鬼術法。
阮桑枝曾孤注一擲,用同根同源的追魂咒短暫控製過狄勝,再出其不意以魂劍斬殺。但這斷魂咒極其霸道,需要借鬼怪貼身之物施法,入陣煉化三日可成,成則必然灰飛煙滅,無法可救。
哪位道友在她麵前搶功?
還是說,那個神秘的“他”正在趕儘殺絕,不留後患?
“啪。”
紅光驟滅,倩影消散,隻有那隻香囊掉在了地上。
她正要俯身撿起來,卻被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搶了先,同一時刻,背後也得到了溫暖的支撐力量。
“娘娘似乎總能招惹些臟東西。”
沈枯今夜沒戴鬼麵,兩人湊的有些近,自己仿佛被環抱在懷中,略一轉頭就能見他月光下輪廓分明的臉。
方才動用魂力也屬實損耗心神,阮桑枝索性當他是根木頭樁子,毫無顧忌的往後靠,不甚在意的道:“或許我是什麼香餑餑吧,但是這隻沒害過人,不算臟。”
“因為娘娘並非尋常女子,若是撞上重傷未愈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