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鳳州同知李全受靖王殘黨指使,蓄意破壞行軍輜重,導致郭安邦在青石穀對敵時無力抵抗,三萬精兵儘數犧牲。
而那時的蕭洪山,應該還在黑玉關鏖戰忽勒人的十萬大軍。
隻見蘇弈眼眸幽深,抬手打了個響指,霎時顯現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小小姐。”
莫芸臉上閃過一絲愧疚,她小心翼翼的看了阮桑枝一眼,就撲通一聲跪下來,額頭狠狠砸在地上。
“這是做什麼?”
自打這姑娘一去不返,阮桑枝也直覺猜到了什麼,隻是偶爾想起“小芸”那個單純無邪的存在時,徒留一些傷感罷了。
眼前的這位……莫芸,應當和她那背負著所謂驚天秘密的兄長一樣,來到自己身邊都有其它的目的,說不定還利用了小芸的“死”。
“兄長被奸人蠱惑,不聽勸說,鐵了心去刺殺皇上,求、求小小姐出手相救!”
莫芸抬起頭,言辭懇切,眼中氤氳著灰蒙蒙的霧氣。
“晚了,他已經被抓進宮了。”
阮桑枝神色淡淡,看上去有些意料之外的涼薄,讓莫芸在慌亂無措之餘生出幾分隱秘的埋怨:“可是,可是,如果小小姐也沒有辦法的話……”
“你不妨先告訴我,他受了誰的蠱惑,又為什麼要刺殺皇上?”
莫芸眼睫亂顫,下意識看向蘇弈。
這讓阮桑枝有些摸不著頭腦,論親疏遠近,自己這個正兒八經的孟家人怎麼著也比蘇弈要靠譜吧,幾天的功夫就被收買了?真令人匪夷所思。
“瞧我做什麼?”蘇弈俯身,似笑非笑的捏著她的下巴:“沒看見嫂嫂都開始懷疑我了嗎?莫非你不是來求人辦事的,是來恩將仇報的?”
“不是的,不是的。”
莫芸搖了搖頭,一雙眸子逐漸變得平和下來:“當年青石穀兵敗,我本以為兄長也死在了那裡,傷心欲絕之際立了個衣冠塚,卻在不久後等到了他。”
“那時我甚至以為他做了逃兵,結果兄長告訴我,三萬弟兄被李全那個畜生坑害,才個個含恨而終。”
“他受了郭將軍囑托衝出重圍,餘生便隻有複仇這麼一個信念。”
“可他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卻被打成了出賣郭將軍的叛徒,連蕭洪山的麵都沒見到。”莫芸神情淒切,怨念隨之繚繞,與一般厲鬼彆無二致:“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不得不來到京城尋您。”
“我化名蓮心,靠著穆太後的關係藏在宮中,卻陰差陽錯丟了性命。”
提起那個名字時,她眸光有些難以抑製的恍惚,眨眼間又被凜冽的恨意填滿:“兄長一直被通緝,好在他精通易容之術,東躲西藏直至如今。”
“通緝?”阮桑枝眉頭緊鎖:“我以為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這也是蕭洪山的算計!”莫芸聲色俱厲:“他就是不想讓小小姐知道那些事。”
“小小姐,我們祖孫三代,皆是孟氏家仆,萬萬不敢背叛。”
說著,她作勢又要磕頭,阮桑枝一把將莫芸拽起來:“你這說的雲裡霧裡的,我還沒明白呢,彆浪費時間。”
“現在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見莫芸點了點頭,她才開口:“莫霆可不是一個人是刺殺蕭洪山的,他帶的那些厲鬼從何而來?”
“回小小姐,是這位蘇樓主借給兄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