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枯對此毫無怨言,他本就不打算和阮桑枝分開行動。
“沈大人,塵埃落定之後,你有沒有想做的事?”
他不太明白身側的女子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試圖從那雙漂亮至極的眸子裡看出些什麼端倪,卻終究還是以失敗告終。
沈枯認命的想,自己注定是要被阮桑枝拿捏到死的,或許死了變成鬼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見他不吭聲,阮桑枝眸中染上幾分笑意,好心的解釋道:“在我看來,你似乎並沒有留在宮中的理由,以你的本事,去做什麼事情都比當眾人口中的酷吏鷹犬比較好。”
沈枯呼吸微凝,下意識覺得這樣不太好的名聲從她口中說出來,實在是有些難為情,但他還是嘴硬的說:“我孑然一身,做便做了。”
至於留在宮中的原因,他神色複雜的看著阮桑枝,真不知道這位狡猾的貴妃娘娘是在裝傻,還是想聽自己親口說出那些隱秘又放肆的心思。
真是太惡劣了,偏偏又讓他惦記的魂牽夢縈。
幸好自己不是皇帝,沈枯想,如果他要坐上那個位置,怕是要淪為沉醉溫柔鄉的暴君。
“如果我要離開呢?”
阮桑枝其實還記得蘇弈說有人要暗害沈枯的話,於情於理,她都得把這家夥一塊兒弄走。
但對沈枯來說,這其實是她自個兒多慮了,因為答案隻會有一個。
“你去哪我去哪。”
可是莫名其妙賭著氣的沈枯並沒有如實回答,他彆過臉,故作冷漠的說了一句:“那是娘娘的選擇,微臣無權乾預。”
“……”
阮桑枝不知道沈枯的氣性究竟是從何而來,但跟他相處時總是用心不用眼的,哪怕彆扭的沈大人這樣說,她也明白這家夥最終的選擇,便有恃無恐的笑著說:“這樣啊,那還真可惜了。”
此言既出,沈枯心頭一慌,正想說什麼補救一下,抬眼卻看見不遠處鬼鬼祟祟的黑影。
他眉頭微皺,抬手拔刀飛擲出去,隻聽一道白刃入肉的聲音,那黑影就被牢牢的釘在了地上。
“誒?為什麼不疼?”
還沒等兩人走近,那黑影迷迷瞪瞪的從地上爬起來,盯著那把刀端詳了半晌,才將視線轉移到來者身上:“你們是什麼人?”
眼前的女子做丫鬟打扮,生前應當就在西院內活動。
阮桑枝和沈枯對視一眼,隨即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以寒暄的口吻對他說道:“我們來找人的,你有見過一個不太正常的老頭兒嗎?”
“不太正常?”那鬼丫鬟敲了敲腦袋,有些懊惱的說:“我好像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春杏!傳膳!”
院內傳來呼喊,麵前的小丫頭應了一聲,忙不迭往裡麵跑去。
阮桑枝正要抬腿跟進去,卻被沈枯搶先一步,明明自己才是肉體凡胎,卻不管不顧探起路了。
院內的景象遠比她以為的要和諧許多,仿佛世外桃源一般,三五個丫鬟嘻笑打鬨,灰衣服的小廝來來往往,井然有序,生機勃勃。
廳內似乎在準備什麼酒宴,隔著老遠都能聽見觥籌交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