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桑枝正要接過密信,卻見蘇弈臉色陡變,一個飛撲將她抱離了湖邊。
劇烈的動作扯得傷口傳來刺痛,阮桑枝倒吸一口涼氣,眼眸緊閉,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沒事吧?!”
木椅已經成了一攤碎片,蘇弈近在咫尺的心跳震如擂鼓,平常漫不經心的語調也染上難得的慌張,他抱著阮桑枝的胳膊再次收緊,在與未知對峙的過程中,腳步不曾後退半寸。
阮桑枝穩住心神,側頭看去。
隻見湖水中央咕嚕嚕冒著血色的氣泡,赤紅的液體向四麵八方蔓延開,順著泥土和草根覆上石板小徑,如浪潮般席卷而來。
莫名的,她竟然能感受到一股沒由來的怨恨,直衝著自己而來。
“阮桑枝!”
蘇弈驚惶的眼神定格在一瞬間。
周遭陷入無邊黑暗,鬼域中的阮桑枝無病無痛,將她拉進來其實是個自掘墳墓的選擇。
“哎呀呀,奴家還是頭一回見到貴妃娘娘本尊。”
那女鬼紅綢裹身,足尖如玉,眉眼如畫,踏著虛空而來,緩緩落在阮桑枝身前:“當真不負第一美人的名頭。”
阮桑枝眉頭輕挑:“你也不賴。”
聞言,她嬌聲道:“想不到娘娘非但不怕我,還誇讚起來了。”
“我更好奇的是,自己什麼時候得罪姑娘了?”
女鬼繞著她走了一圈,漫不經心的說道:“不,你沒有得罪我,我也不認識你,隻是拿了彆人的好處,總得做點事回報。”
“什麼好處?我給你雙倍。”
不知道這話哪裡不對,女鬼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娘娘,這世上有些東西啊,女人是給不了女人的,你明白嗎?”
阮桑枝麵無表情的糾正:“……你是女鬼。”
“嘖,女鬼兩個字多難聽啊,奴家名喚晴月,可以叫奴家小、月、兒。”
晴月?
阮桑枝自動忽略了格外甜膩的嗓音和語調,注意力全放在頗有芳園特征的名字之上:“認識晴柔?或者晴珍?”
晴月眨了眨眼睛:“嗯呢。”
“倒是奴家眼拙了,娘娘原來還對那種地方有興致,隻是緣分淺薄,沒能伺候娘娘一夜春宵。”
這話是沒法談了。
阮桑枝閉了閉眼,直入主題:“尤英卓你殺的?”
“不算吧。”晴月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理不直氣也壯的說:“奴家可沒想害他,是他自己不爭氣,頂多叫作極~樂~升~天~”
“……好好說話。”
見她臉上顯出幾分不耐煩,晴月幽幽的歎了口氣:“娘娘,您不會還沒跟皇上恩愛過吧?”
話一出口,她驚訝的捂住嘴唇,神情誇張的道:“奴家差點忘了,娘娘心裡還裝著人呢。”
晴月似笑非笑的湊近,往她耳邊吹了口糜麗的陰氣,阮桑枝猝不及防,險些站立不穩,脾氣還沒發出來呢,就聽到惡魔般的低語:“情到濃時總忍不住親熱一番,太子爺的滋味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