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月樓內的鬨劇還在繼續。
最後還是金吾衛來了,才終於將那對打得“難舍難分”的兄妹二人分開。
兩人撕扯的衣裳都破了,各自被金吾衛拉開,對麵坐著喘粗氣。
雖是沒再動手,可落在對方身上的眼神卻異常“灼熱”,像是隨時要趁金吾衛不備,再衝過去掏對方一把。
沈如姻臉頰腫得老高,發髻全都亂了,還被扯斷了好些頭發。
沈光宗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去。
臉上、脖子上,到處都是鮮血淋漓的抓痕,好不狼狽。
聽著周圍蒼蠅似的“嗡嗡嗡”的議論聲,他心中後悔不迭。
若一早知道沈如姻會像瘋狗似的撲過來,他方才就應該直接轉身離開,即便事後被人說三道四,也好過眼下這般被人當著麵指指點點。
一瘸一拐地走出東月樓,沈光宗看著門口烏壓壓的一群百姓,整個人都麻了。
“這就是跟自家妹妹打架的那位沈公子啊?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不乾人事呢?一個大男人居然打女人,連我也看不上!”
“誒,讓一讓、讓一讓,長什麼樣啊叫我瞧瞧。”
“哎呀,一個畜生有什麼好瞧的!”
“不都說讀書人明理嗎?這怎麼還動手打人呢?打人也就罷了,居然還是個女人,女人也就算了,竟還是自家妹子,這也不講,可你們瞅瞅你那個熊樣,怕是還沒打贏呢。”
……
有指責沈光宗的,自然也就有數落沈如姻的,但這並不能讓前者感到欣慰。
他掩麵飛奔。
可人群太過擁擠,他“奔”了半天,回頭一看,結果發現自己還在東月樓門口呢。
最後還是千鷹衛的人外出辦案,催馬過街,將人群給衝散了。
沈光宗這才得以脫身。
沈棲姻遠遠地看著,看著他如同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一般,不複昨日裝腔作勢,高高在上的樣子。
她收回視線,對忍冬道:“走吧。”
穿過巷子,卻見另外一條街上意外看到了千鷹衛。
為首之人正是蕭琰,帶著酆六等人進了尋香閣。
上京城最有名的一家青樓。
沈棲姻腳步一頓。
青天白日的集體逛青樓……
顯然是不可能的。
她記得,前一世太醫院一案最關鍵的一個人證最終便是在青樓之中被抓獲的。
那時,她人已經在莊子上了。
忍冬去城裡抓藥,偶然聽人談論,回來便當熱鬨似的講給她聽。
事情的起因,是宮裡的麗貴人假孕爭寵。
事發後,聖上震怒,下令嚴查,太醫院一乾人等也是因此下獄。
麗貴人有孕的假象,是通過服食一種名為“紫鱗草”的毒藥造成的。
雖是毒草,但若是劑量掌握精準的話,卻並不會致命,而是會令女子絕經,形成有孕的假象。
有些青樓女子不願意一碗一碗地喝避子湯,便會找精通毒藥的大夫以紫鱗草入藥,想要以此避免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