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儘頭處,是鄭姨娘!
她的貼身侍女翠兒,嘴下邊便有一顆痣。
沈老夫人當即命人叫了翠兒來綴錦堂,人才走到門口,還沒等進屋呢,淨明道長便扯個脖子開始嚷嚷:“是她!對對對,就是她!”
“她叫客棧的夥計遞了個紙條給我,約我在客棧後門的巷子裡見麵。”
“那紙條雖不在了,但客棧的夥計能夠為我作證,我所言非虛!”
翠兒還保持著一隻腳踏在台階上的動作,整個人如同石化一般。
顯然,她也認出了淨明道長。
哆哆嗦嗦地走進屋裡,她下意識看向了鄭姨娘。
後者神情緊張,幾乎難以掩飾。
都不消錢川他們刻意嚇唬,隻正常問詢,翠兒便哭哭啼啼地把什麼都招了。
“是……是姨娘吩咐我的……”翠兒跪在地上,哭得可憐:“她說,三小姐若不是為了和二小姐較勁兒,也不會犯下那等糊塗事,被送去了莊子上吃苦受罪。”
“還有二公子,也被二小姐害得聲名儘毀。”
“她要報仇!”
鄭姨娘聽了這話,立刻就急了:“死蹄子,是誰教給的你這樣冤枉我?”
她說著,便張牙舞爪地衝過來欲廝打翠兒,卻被錢川橫刀喝住!
他聽下來,覺得整件事就是小妾構陷了主母,她應當是與淨明所用鹿骨之事無關的。
隻是事關重大,錢川也不敢大意,便決定追查到底再說。
鄭姨娘這邊是又急又怕,卻毫無辦法。
直到沈夢姻聲音不大不小地說了句:“姨娘彆急,凡事都講究個證據,您沒做過的事兒,任誰也冤枉不了您。”
聞言,沈棲姻立刻朝她看去,眼底極快地閃過一抹興味。
鄭姨娘聽後倒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據理力爭地說道:“他們串通一氣,合起夥來陷害我,我不服!”
“除非他們拿出證據來。”
錢川:“證據我們會去查,這不勞你操心!”
淨明既說自己是拿錢辦事,那就從那銀子的來源查起就是。
鄭氏一個姨娘,又是在沈家這樣的人家,想也知道她每個月的月銀不多,能夠付給淨明二十兩銀子,並且承諾事後還有,想來少不得要典當些釵環首飾。
隻要搜到當票,亦或是在店鋪查到存根,證據不就來了嘛!
可誰曾想,淨明卻在這時有氣無力地開口說道:“我……我、我有證據……”
他朝自己隨身背著的口袋努了努嘴:“那丫頭給我的那張寫滿這府裡人生辰八字的紙還在,我怕自己記不住就沒敢扔,時不時就拿出來背一背,臨進府門前還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