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隻當是千鷹衛奉陛下之命出城辦差,卻沒想到,那一行人竟停在了他的麵前!
“見過蕭世子。”這個活爹怎麼也來了?!
蕭琰連個眼神兒都沒給他,越過他便進了醫館。
倒是春生,被熊鹿抱下馬時急急說道:“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在這兒?!”
“我們三當家的呢?你把他怎麼了?”
“……他、他在裡頭給人治病呢。”宋淮原本並不想理會春生一個小屁孩,但見他身後的熊鹿虎視眈眈,更有蕭琰在場,他哪裡還敢端他侯府公子的架子。
卻說春生聽了這話,拔腿就往醫館裡麵跑。
原來方才宋淮來鬨事時,恰逢大壯出門給人看病去了,司圖南今兒又有事沒來,廣仁堂中就隻他和三娃兩個人在。
春生是小孩子家,見宋淮扯了三娃的麵罩當眾羞辱,雖心下氣憤卻也幫不上什麼忙。
還好他心思夠活泛,跑去了棲鷹閣找忍冬。
不為彆的,隻因她如今是千鷹衛副使熊鹿的師妹,若是熊鹿能看在這層情麵上出麵周旋,自然也可解此困境。
結果就在春生跟忍冬和熊鹿說這事時,正好碰上蕭琰帶著酆六要出去。
他聽春生說了句“二當家的”,腳步當時便停了下來。
“沈棲姻怎麼了?”
“……啊,二當家沒事,她去武安侯府了,是我們三當家出事了!”
春生本不認識蕭琰,但見熊鹿都對他恭敬有加,又一口一個“大人”地喚著,便知道他是比熊鹿還要厲害的人,見他也和他們一起回了廣仁堂,便把心擱進了肚子裡。
誰知他竟“擱”早了!
一進醫館,見沈棲姻人事不省地躺在病榻上,嘴角的血漬還未乾呢,春生兩腿一軟,“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二當家?”
“二當家!”他放聲悲嚎,眼淚“劈裡啪啦”地往下掉:“你死得好慘啊!”
蕭琰站在榻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昏迷不醒的沈棲姻,眸中一片晦澀。
春生就在一旁哭:“春生竟沒能見到您最後一麵啊二當家,啊啊啊啊啊……”
聞此悲聲,忍冬不防被門檻絆了一下,好懸沒直接摔在地上。
還好熊鹿在她身後扶了一把:“誒!小心。”
她連個反應也沒有,隻跌跌撞撞地往裡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榻上之人。
三娃忙著配藥。
春生忙著哭。
忍冬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再不敢往前一步。
“我阿姐她……”她聲音都是抖的:“她怎麼了?”
三娃見她這般反應,雖有不忍,卻還是說:“戩寧侯府的那位公子來醫館鬨事,逼得師姐服了毒,生死未卜。”
話音方落,春生“哇”的一嗓子,那哭聲竟是又漲了一個調門兒。
“二當家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哦!”
“爹不疼、娘不愛,兄弟姊妹還把你害,就算有個老祖母,還就不如不存在。”
“好容易憑自己的本事有了一席之地,怎的還把個小命給丟了呀。”
“可恨我春生沒本事啊,那侯府家大業大,春生也沒法子給您討個說法,唯願您自個兒爭點氣,真要是死了就當個厲鬼,自己回來找他報仇吧。”
“二當家呀……啊啊啊……”
宋淮聽得鬨心不已,忍不住道:“不是我說啊,她還沒咽氣呢,你是不是哭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