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棲姻一走,香蘭立刻就屁顛兒屁顛兒地跟了上去。
見狀,忍冬下意識也要起身,卻被李珍珠一把摁了回去。
她粗聲粗氣地說道:“吃你的飯!”
她說著,又往忍冬的碗裡添了些粥:“她們兩個都用過了,自可去忙,你昨兒又一夜未歸,想必是沒有好好睡覺,如今連飯也不好好吃,等明兒老了,那病都得尋上你。”
“趕緊的,吃完了去歇著。”
忍冬被她一通數落,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覺得心裡暖騰騰的。
她將手裡最後的一小塊包子塞進嘴裡,視線跟著李珍珠的身影來回來去,片刻後忽然說:“夫人,您好像一個娘啊。”
李珍珠聽了這話,不覺皺起眉頭。
這叫什麼話?
不是應該說“好像我娘”嗎?怎麼是“好像一個娘”呢?
她在屋裡抹抹蹭蹭,有一句沒一句地同忍冬說著話,問:“你娘也像我這樣?”
“不知道。”忍冬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無所謂似的:“我沒娘。”
“你這孩子,竟說傻話!”李珍珠失笑:“沒有娘,你是打哪兒來的?”
“我自出生起就沒見過我娘,村裡人都說,她跟人跑了。”
她爹身子骨本就不好,經此一事後便徹底一病不起,很快就去了。
所以她自小是由她祖母帶大的。
祖母在世時,她還過了兩天好日子。
後來她老人家故去,就沒人管她了。
雖有二叔一家子在,但還不如不在,小的時候任她自生自滅,等她稍微長大些倒是把她想起來了,幾兩碎銀就賣了人。
她是逃到上京來的。
一路上顛沛流離,吃儘了苦頭,若非遇到阿姐,當日便凍餓而死了。
聽忍冬說起她的身世,李珍珠麵上不見什麼,心裡卻記下了她愛吃的,想著日後更要將她喂得白白胖胖的。
用過早膳,李珍珠催著忍冬去補覺。
她瞧著是回了海棠院,可緊跟著就翻牆出去,直奔將軍府。
早上她隻聽了那麼一耳朵,並不確定大人是否真的要對將軍府的人下手,不過那勞什子的夫人和小姐到底有沒有對她阿姐出言不遜,她還是要去親自看過才安心。
沈棲姻自然不知,一個蕭琰她還沒摁住呢,忍冬這邊就又冒了出來。
方才她和香蘭出門之後,就直接來了將軍府,生怕去棲鷹閣沒堵到人,反而耽誤了工夫。
萬幸,蕭琰沒在。
倒是霍沉舟,疑惑道:“鄉君今日怎麼來得這樣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