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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袁逢胸有成竹的樣子,袁樹忽然感覺自己到底還是有點小瞧這位老父親了。
之前看他那副慌張的模樣,袁樹還以為老爹也是尋常人,屬於順風超神逆風翻車的那種。
但現在想想,以袁氏家族的體量,什麼才叫逆風?
或許袁逢感到驚慌失措並不是因為雒陽城內的局勢,而是因為他覺得是自己的兒子受到了威脅,所以才會慌張失措。
如果這件事情不涉及到袁樹,或許袁逢早就出手把那幫臭蕃薯爛鳥蛋給解決掉了。
如此說來,自己反而成為了軟肋?
袁樹覺得這不無可能。
隨著自己支楞起來,自己在雒陽城內打下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袁逢的擔憂也沒有了,所以,他覺得自己是時候可以出手了。
說老實話,除了之前袁逢率領袁氏家族的勢力逼宮天子、強行廢掉了侯覽開始,袁樹就覺得袁氏家族的力量還是比他想象的要強一些。
或者說,當袁氏家族的力量在他麵前完全爆發的時候,他或許會更加震驚才是。
還得是眼見為實啊……
袁樹思考了一番,盤了一下目前雒陽的局勢,考慮了一下士人和宦官之間的強弱對比,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當前來看,雒陽城內攪動風雲的看似是我袁氏與楊賜、張濟等人,是我們兩方的對立,但實際上,宦官也身在局中,如果我們之前的推斷是正確的,那麼宦官不出手的理由也就很好解釋了。
他們希望袁氏與士人之間的裂痕更大,關係更差,把袁氏通過幫助黨人而獲取的名望給抵消掉,使得袁氏更加靠近宦官而不是士人,所以從我開始行動以來,宦官表麵上沒有任何動作。”
袁逢點了點頭,撫了撫自己的胡須。
“我兒所言不錯,為父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的確是在雒陽城內發現了有所動作的宦官黨羽,當時,他們正在幫助宣揚袁氏和心學的名氣,言辭之中大有推崇心學、鄙夷官學的意思。
並且他們大力煽動更多的人傳播消息,街頭巷尾到處傳,還拿出了貽給一些孩童,讓那些孩童學會他們編的民謠,到處傳唱,將雒陽城內對袁氏有利而對官學不利的消息傳得更廣。”
袁樹有些驚訝。
“父親,您有在調查宦官的行動嗎?”
“那是自然,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怠,為父雖然沒有從軍,但也知曉一些兵法,這些兵法用在朝政上也是很有意義的,我兒也要多讀書,尤其是兵書,可不能隻讀經書。”
袁逢笑嗬嗬的摸了摸袁樹的腦袋,又說道:“不過我兒還是聰慧過人的,一早就察覺出那些閹宦居心不良,為父才有了警惕之心,這才派人死死盯著宮裡的動向。”
“那便好。”
袁樹很高興,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可以確定宦官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的,那我們怎麼能容忍宦官坐收漁翁之利呢?父親,我建議,隻要把韓宗一人鏟除掉,就可以了。”
袁逢稍稍一愣,而後問道:“隻是鏟除掉韓宗嗎?可是韓宗已經被你打擊的顏麵儘失,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清除出太學,他已經是廢物了,隻是鏟除他,有什麼意義?”
“兒子是不想讓宦官太得意。”
袁樹搖頭道:“眼下這個局勢,歸根結底,還是宦官造成的,是宦官陰謀策劃此事,是士人不過是被宦官煽動,沒有這個機會,他們並不敢主動針對袁氏,而宦官有能力主動針對袁氏。
由此而觀之,兒子認為宦官才是目前袁氏最主要提防的對手,至於士人,兒子一番講學已經讓他們沒有還手之力了,並且還隨時麵臨著黨錮之禍的牽連,繼續打擊他們,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袁逢思考了一番,不得不承認袁樹說的是對的。
但是他覺得袁樹作為一個火氣十足的少年人,居然可以忍住心中的憤怒,就這樣饒過那些拚命詆毀他的人嗎?
自家的麒麟兒居然如此寬容大度?
“術,你不會對那些曾經詆毀你的人感到憤怒嗎?不想報複他們嗎?你若想,隻管說出來,千萬不要勉強,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有仇,就一定要報,千萬不要瞻前顧後。”
袁樹笑了笑,搖了搖頭。
“父親,兒子當然感到憤怒,但是事情總有個輕重緩急,士人,是皮膚之患,看得見,摸得著,對我們有敵意的人也都暴露出來了,而宦官,是心腹之患,我們不知道哪些宦官真的可靠,哪些宦官又心懷鬼胎。”
袁樹這麼說,袁逢還真就覺得很有道理。
此番事發的最開端,是與袁赦交好的淳於登上門,就是因為淳於登頂著袁赦的光環上門,才讓袁逢和袁隗失去了該有的警惕之心,接受了天子詔令而沒有及時推辭。
可誰知道淳於登居然帶頭背刺了袁氏,搞得袁逢和袁隗一度十分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