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宮人們都是低著頭,恨不得立刻將地麵劈開一條縫鑽進去,以便不用承受主子們的怒火。
愛新覺羅·弘曆坐在椅子上麵一臉頹廢,但是高曦月可是時刻注意著,高曦月雖然平常大大咧咧,此刻已經事關永璉,高曦月將所有的心力提了起來,自然就注意到了這個楊太醫尚有話未說完,而琴默也是有意支開。
高曦月伸出手,拍了拍曹佳琴默的手,朝著曹佳琴默投過去一個了然的眼神。
曹佳琴默扭頭跟高曦月對視上之後,也回拍了一下高曦月。
站在一旁的愛新覺羅·璟宜眨巴了幾下眼睛,她看懂了額娘跟慧娘娘是什麼意思。
“皇上,臣妾先行告退。”曹佳琴默顧不上觀察愛新覺羅·弘曆此刻到底在乾什麼,她還有其他事情,見愛新覺羅·弘曆還是遲遲沒有反應,直接轉身離開。
曹佳琴默剛走出屋子,靈心就迎麵走了上來,“娘娘,楊太醫在涼亭等您。”
曹佳琴默匆匆趕到了一旁的涼亭,直接開門見山,“楊太醫沒說完的話是什麼?永璉的病症是否有轉圜的餘地?”
“回貴妃娘娘,”楊濟輕輕歎了口氣,“想必貴妃娘娘也知道,家父年輕的時候是行走江湖,見過許多疑難雜症。二阿哥這個症狀,倒是和家父年輕時看過的一例有些相似,隻是……微臣並沒有把握,若是……出現了什麼意外……微臣還是有些畏懼。”
曹佳琴默知道楊濟在害怕什麼,但是此刻,已經容不得再畏手畏腳,“楊太醫儘管嘗試,有希望總比接受現實好。另外,本宮有個不情之請,令尊,是否可以入宮幫永璉看病?”
“這……”楊濟有些猶豫,“還請貴妃娘娘恕罪……家父年事已高,怕是無法顛簸……”
楊濟眼中的拒絕之意已經可以算得上明顯,但是曹佳琴默為了永璉,也為了琅嬅姐姐,此刻已經不容再猶豫了。
“楊太醫所說,本宮都懂,隻是若是讓令尊裝扮,隻是為永璉把脈,可否?”曹佳琴默此刻隻能將儘可能將楊濟的所有後顧之憂解決,“若是令尊也無辦法,那便是天命。但是如今尚有一絲希望,本宮還是想要儘力一試,同為父母,希望楊太醫能夠理解皇後娘娘,也理解本宮的愛子之情。”
這一番話,曹佳琴默可以說是已經將姿態放的很低了,甚至說,已經帶上了幾分懇求的意味。
楊濟聽完曹佳琴默的一番話,自然清楚,如今貴妃娘娘已經是儘最大的誠意了來請自己父親出山了,若是再拒絕,就有些顯得不近人情了,“貴妃娘娘執意如此,那微臣就儘力一試,隻是家父已經多年沒有外出,怕是……”
楊濟沒有將話說絕,給自己尚留有幾分餘地,但是如此,曹佳琴默已經是滿意了,總算是有了希望。現在隻能希望,楊父願意走這一遭。
曹佳琴默回到重新回到纈芳殿,將一切都安頓好了之後,這才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回到了承乾宮。
雖然承乾宮中的宮人已經提前將飯菜熱好,但是曹佳琴默此刻絲毫沒有任何胃口。
“額娘,吃一些吧,二弟一定會好起來的。”愛新覺羅·璟宜盛了小半碗粥,送到了曹佳琴默麵前。
曹佳琴默牽強地扯出一個笑容,“璟宜吃吧,額娘現在沒什麼胃口。”
“皇額娘已經倒下了,額娘還需要料理六宮事務,難道額娘也要倒下嗎?”愛新覺羅·璟宜固執地端著碗。
曹佳琴默想到琅嬅姐姐,是啊,隻怕是最近琅嬅姐姐還是沒有心思處理六宮事務了。於是,輕微歎了口氣,接過愛新覺羅·璟宜手中的碗。
長春宮,鹹福宮和承乾宮,想必今日都是不眠之夜。
同樣沒有歇息的,還有延禧宮,不過珂裡葉特·海蘭可不是因為愛新覺羅·永璉,而是摸著黑,朝著冷宮跑去。
冷宮門口,烏拉那拉·如意戴著惢心早早地就在此等著。
“主兒,約莫著愉貴人這個時辰才從延禧宮出來,您這麼早出來,小心受涼,要不主兒,您先回去?”惢心有些擔憂,也有些疑惑。
“無妨,我早早等著她。”烏拉那拉·如意不在意地揮著手,但是眼睛卻透過門縫不斷地看著外麵。
“嘿,你怎麼又在這等著了?”淩雲徹走過來,將門打開一個小口,饒有興趣地看向烏拉那拉·如意。
看到淩雲徹的那一刻,烏拉那拉·如意眼睛都迸發出來了光芒,嘟起嘴,許久沒有夾過的嗓子重出江湖,“也沒有了,我不過就是在這裡等海蘭罷了,今日海蘭說了,要給我送東西呢。”
惢心聽著烏拉那拉·如意跟自己說話截然不同的音色,不禁有些奇怪,但是她以為是因為因為愉貴人要來,自己主子欣喜,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你們關係還不錯。你都到了這個境地,她還一直來看你。”淩雲徹笑了笑,“得嘞,那就等一會兒吧。”
烏拉那拉·如意聽到淩雲徹這話,隻覺得淩雲徹是在誇讚自己人緣好,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那是自然,海蘭一直都是受著我的照顧,雖然海蘭平常有些愚笨,但是我也一直都幫助她,不光幫助她,我還幫助好多人呢。”
“這樣啊,那正好,我跟你打聽一個事兒。”淩雲徹沒有聽懂烏拉那拉·如意不動聲色打壓彆人的意思,隻是以為她真的是個人緣好,“純嬪娘娘和大阿哥性子怎麼樣?”
烏拉那拉·如意聽聞,立即有些不滿,“你問這個乾什麼?”
“幫我一個老鄉問的。”
烏拉那拉·如意確定不是淩雲徹要離開後,這才開口,“純嬪在我的引導下,都是善待下人;大阿哥在我的教導下,也是懂事極了。”
“行,我知道了。”
“姐姐!姐姐!”珂裡葉特·海蘭從遠處趕過來,烏拉那拉·如意見自己跟淩雲徹的談話被打斷,有些不太高興。
“淩雲徹,還是麻煩你遞進去。”珂裡葉特·海蘭示意葉心將包袱遞給淩雲徹,避免自己跟侍衛直接接觸,這才扭頭關心地看向烏拉那拉·如意,“姐姐,你過得怎麼樣?日後,我怕事不能天天來了,以後隻要是天氣好,每隔三日,我就會在禦花園放起風箏。”
“行行,知道了。”烏拉那拉·如意又是不經意地揮揮手,“淩……”
“行了,既然也沒事了,我也就鎖上了,愉貴人,天色不早了,您趕緊回去吧,我也走了。”
烏拉那拉·如意看著淩雲徹離去的背影,不滿地將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沒有理會珂裡葉特·海蘭,也就扭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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