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酒肆的掌櫃都有非凡眼力,這點柳朝雪也很清楚,自然不會驚訝她的記性。
她微笑著點頭道:“上次跟著尉遲將軍見了一次世麵,否則我也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地方。”
“原來木兄還認識尉遲將軍啊!”吳子預一臉驚喜。他一直對尉遲狄推崇備至,隻是無奈沒有結識的途徑。沒想到看起來清清冷冷的木新陽居然是跟尉遲將軍一起喝酒的關係。
這個木新陽總是能帶給他新的驚喜。
“月影,據說館裡新來了一個樂伎,十分擅長琵琶?”
月影掩著嘴笑道:“但凡我們館裡有點什麼新鮮玩意兒都瞞不了吳公子呢……”
“那就請月影姐姐幫著安排安排了。”
月影卻是麵露難色:“吳公子今日來的可是不巧,玉珠今日正在陪其他人,都是熟客,您可彆讓我難做啊……”
吳子預覺得在木新陽麵前落了麵子,有些不高興。他臉色一沉,月影忙湊進來輕拍著他的胳臂,柔聲道:“吳公子彆生氣,明日,您明日來我保證讓玉珠來陪你。今夜您所有的開銷都由我包了,這樣可好?”
這話說的,吳子預再不依不饒也沒意思了,隻能同意了。
進了包間,雖然不及上次尉遲狄帶她來時的寬敞倒也不失精致。
“木兄,真是抱歉,累你白跑一趟。”
“子預兄客氣了,能白得一桌酒菜,明明是我占便宜了。”
見他沒有真的不滿,吳子預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多一會兒,酒菜就都上齊了。
柳朝雪在靈都這些時日也知道了一些靈都的物價,就這一桌菜少說也得上百兩,那個月影居然說送就送,還真是闊綽。
“子預兄,我看這清風小館雖然高級,但是酒客似乎是不多啊……這能賺錢?”
柳朝雪來了兩次,兩次她都仔細聽了,這清風小館排場雖大,但客人並不多。畢竟是隻招待世族高門,這個門檻就攔下了許多人了。
吳子預見他難得問自己問題,忙放下酒杯道:“木兄有所不知,這個清風小館本就不是賺錢的,都是虧錢的。”
“虧錢?”柳朝雪錯愕,憑著王崇祿的身份地位怎麼會做虧錢的買賣?
吳子預幾乎是知無不言:“那王崇祿王公子人家壓根就不靠這個賺錢。不止是此處,在靈都他王崇祿七成的產業都是虧本的。”
“可王公子,不像是沒錢的樣子啊?”
“他當然有錢了,他正經的營生其實隻有一樣。”吳子預伸出一根手指。
“什麼?”
吳子預示意她附耳過來。柳朝雪湊過去後,他隻說了一個字。
“鹽。”
柳朝雪麵露驚色:“這……這怎麼可能。”
其實她心裡卻並不驚訝。若如吳子預所說,王崇祿所有產業都是虧本買賣,那麼他之所以還在運營肯定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為何要掩人耳目,那必然是他正經的營生見不得光。
能讓他王公子都怕的,想必就國家明令禁止的。國家不讓做的買賣,又有巨大盈利的,算下來也就這麼幾樣了。
吳子預一臉得意,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悄聲道:“木兄,你可千萬彆說與彆人知曉。”
“明白……可是這樣的事子預兄怎麼知道的?”
“我家叔父掌管漕運,許多事情都逃不過他的法眼。他老人家就是不愛招惹是非,要不然……”
他話未說儘,但柳朝雪明了。
她抬起酒杯,第一次正眼看了看吳子預。
“子預兄,閒事不談,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