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穿越者的改變還真是潤物細無聲,一年沒來,就連這未央宮都因為劉閒而稍作改變,寬敞得比五星級大灑店大堂還要大四個來回的宣政殿兩合包的朱漆柱子背後,一個個鐵皮大的煤爐子正在呼呼冒著熱氣兒,裡麵燒的是上好的無煙蜂窩煤。
不知道誰進諫的,蜂窩煤比以往皇宮用的上好金絲木炭要便宜,還更溫暖,勤儉持家的漢文帝就下令換上了,也正是因為便宜,文皇帝也終於舍得多燒一些,讓乍寒還暖時候最難將息的深秋稍稍溫暖了些。
可惜,人道吃水不忘挖金個人,可叔孫通這儒生是一點兒也沒感念劉閒的好,這才一上朝,立馬又是吧嗒吧嗒劉閒的壞話來。
“陛下,百姓,公器也!自太祖到陛下,三令五申,諸侯權貴釋放奴婢,可今上郡將軍偏偏頂風犯法,以一己私利,竟將上郡過半戶口劃歸自己私戶奴仆,而且大大超過朝廷實封五千戶籍,臣以為,此乃大不敬!應當嚴懲!”
緊跟著又是九卿之一的治粟內史薛山,也是在那兒咋咋忽忽的出來啟奏著。
“陛下,今年上郡稅賦,當減六成,另外吳太子還糾結商販,欺行霸市,欺壓得其餘各商了無生計,商賦當減六成以上?”
都說漢武帝時期,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實際上壓根沒這事兒,話說當年孔子周遊六國,四處求官這精神發揮到自己弟子身上,儒家是自己牛掰,再加上黃老學說不適應漢武帝的擴張政策,占據朝廷重頭的功臣派又在文景兩代不斷打壓下分崩離析,這才由儒家主導了朝堂,成為壓倒皇權的力量。
然後儒家又最注重禮教,叔孫臣就是嫡長子劉啟的師傅之一,典型的挺太子派,一大早上就又向劉閒例行公事般的開火,聽得劉恒這位仁君都有點膩味了,悄無聲息的打了個哈欠,正好今個劉閒回來了,他是頗帶點慵懶煩躁口吻問道。
“上郡將軍,叔孫卿的指責,汝,汝之頭發呢?”
現在才看清劉閒這標準的乾部頭,文皇帝本來沒睡醒的眼珠子都禁不住瞪圓了點,旋即周圍大夫們,郎官們也跟見到火星那樣,愕然地矚目到了劉閒頭上,這年頭剃頭算得上十足的酷刑羞辱,什麼人這麼狠,能把堂堂吳國太子,白翟侯,上郡將軍的頭發都給剃了。
甚至就連剛剛還齜牙咧嘴叫嚷劉閒不是的叔孫通,竟然都咬牙切齒的為劉閒出頭怒吼起來。
“何人如此無禮,膽敢冒犯宗室諸侯嫡嗣子之發!”
“回陛下,下臣自己割下來的,今年春,匈奴斬我大漢來使,入秋,匈奴之卒又如同=過江之鯽那樣窺我漢疆,今年秋冬,大戰定然再起,聽聞人的頭發中有著人的靈魂一部分,身為上郡將軍,下臣已經有戰死沙場的覺悟,所以才割發給好友竇嬰,托他將下臣發梢帶回吳國,一旦臣真有個意外,也好能魂尋故裡!”
這話要是放在後世,哪怕明清估計都沒人信,可是放在巫蠱信仰還格外濃鬱的漢初,就太打動人心了,文帝都感動的微微顫抖,而叔孫通這儒生頭子更是嘴巴張得可以塞個鵝蛋了,更令劉閒意想不到的是,這時代還沒有馬革裹屍的成語,他先於馬革裹屍創下了割發歸魂的成語來,日後無數大漢遠征的將軍勇士出征前也會學著割掉頭發埋在故鄉,倒是為個人衛生做出了顯著貢獻。
“既然上郡將軍一心為公,為何逼迫十萬上郡百姓入汝部曲,為汝奴仆?”
眼看著劉閒成明星了,苦大仇深的薛山坐不住了,為了充分顯示劉閒是個偽君子,他又是齜牙咧嘴的跳了起來,可興師問罪剛問完,劉閒又是胸有成竹一抱拳。
“十萬百姓,壯年男丁不過兩萬,可是今年,在無定河邊共開墾麥田八萬頃,秋糧收獲當有八百萬石,四十萬邊軍半年所需,若是讓他們單獨成戶,五口之家最多能墾田百畝,秋糧也最多兩百萬石。”
瞬間,朝堂上下又靜下來了。
這就是粗放型集體農業的威力,雖然沒有後世老美那麼強悍的機械化,可是劉閒占據另外兩個優勢,地廣,人力充沛,灌溉充足,就挨著無定河,可以說地翻開,麥子撒裡頭,然後糞肥隨便就澆撒下去了,需要灌溉時候統一放水淹地,雖然這樣收成肯定不如精耕細作,可是照比關中畝產的兩三石,至少一石一二百二公斤還是打的下來。
這招也不新鮮,後世曹操就是窮困潦倒中開始屯田,沒兩年就翻身富了回來,魏國中後期就再沒聽說過官渡之戰時候缺糧要餓死的事兒了。
當然,收獲還在地裡呢,能不能搶下來,還要看劉閒的本事。
不過這點現在漢文帝還有三公九卿是沒想到,寂靜了片刻,皇帝劉恒是格外熱切的又問了起來。
“劉將軍,上郡可還有何所需?”
“增援!陛下。”
在大殿中央,劉閒抱拳鄭重其事的拜見下去。
“邊塞地廣人稀,也並不如大家所想的苦寒荒涼,但最缺乏的就是安全,上郡在冊郡兵不過兩萬,幾乎全都是步兵,又缺乏訓練,若是匈奴儘起大軍來襲,莫能禦也,所以秋後下臣請援十萬,上郡糧餉不缺,當固若金湯,若是再有五萬騎兵,上郡可以看住匈奴人,使之不得南下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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