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閒的碉樓雖然比歐洲城堡舒服多了,可一個最致命的弱點,距離上班地方太遠,交通太不發達,麵對今年十萬多頃的開發田,開春了,本來聚攏成四十個生產大隊的白翟部曲們,又是和去年一樣分散成了六百多個生產小隊,挨著田地就地搭建起簡陋的工棚,就近開發,一個個自然村的雛形重新形成起來。
又是乾了一整天的活,天色擦黑時候,被當成牲口用,被劉閒這個無恥大資本家吸血鬼剝削得腰酸背痛腿抽筋的生產隊青年們搖搖晃晃回了工棚,冷不丁,刷在自然村口的官府通知卻是猛地映入眼簾,一大群人頓時稀奇的圍了上去,但是僅僅片刻之後,大聲的吸氣吐氣聲還有氣急敗壞的叫嚷聲就傳了出來。
“什麼?”
“這也太缺德了!!!”
“才給二十個工分!!!”
大漢帝國從秦代傳承下來的一條鐵律,那就是有功必賞。
去年膚施之戰,雖然最大一股人頭是劉閒自己拿的,他的魔龍咆哮聲中,一萬五六千的匈奴人被埋葬在他們引以為盟友的冰天雪穀中,成了雙彙冷鮮肉,可是膚施城下的誘敵之戰,雙岔河口的埋伏反擊,征調的郡兵加上劉閒麾下本來的兩千左右老兵依舊有著大量的斬首計功,這些可還都沒賞呢。
不過這也沒人有怨言,剛從等級森嚴的奴隸社會過渡到大漢,上下尊卑的鐵律深入人心,甚至到了劉閒穿越前的那一刻,等級也沒有被完全取締,作為主將,劉閒尚且沒有獲得皇帝的獎賞,作為小兵,又有什麼資格奢求先一步受賞?
然而滿懷期待的等候中,上郡的功勳士兵卻是等來了這麼個令人糾結的結果。
也難怪這些部曲青年罵罵咧咧的,劉閒這一手太缺德了,若是想要在上郡受賞,斬首一級也就賞二十工分,能換兩石麥子而已,甚至隨著麥子豐產,價格下降,也就值個五六百錢而已,拚死拚活六七百個錢,連民爵都沒有,在戰功中算是相當低下的賞賜,若沒有第二條獎勵方案,估計立馬劉閒在上郡的人氣兒得泄一大半。
可另一條獎賞方案也不是那麼十全十美,斬一首者賞賜田一頃宅一座,牛一頭,鋼製農具一整套,另外作為地主,民爵一級,另外真正享受十稅一的稅收便利。
對於貧苦農夫來說,相當於後世北上廣一套房一輛車,再來個穩定社保工作齊活了。
問題是想要領取這份獎勵,就得把家搬遷到九原或者雲中郡去,兩個大漢帝國最深入草原的最北邊郡,真正直麵匈奴人的戰場。
這邊白翟雖然也是邊境,可好歹是依靠著千溝萬壑丘陵成群的黃土高原,憑借崎嶇的地形,步戰的漢人尚且有優勢,各種地形便於防守。可前者卻已經徹底深入平原了,在漢軍並沒掌握陰山防線的前提下,匈奴人進這兩郡就跟進自己家後院一樣容易,就算是去年劉閒的碉樓群戰術已經取得成功,可是在空空蕩蕩的大草原,孤立無援一座碉樓麵對黑壓壓有如狼群那樣匈奴騎海,也是令人難以自矜的恐懼。
另一方麵,留在白翟,去年大家夥苦乾一年,該開發的基本已經開發完善了,無定河上遊修了水爸,一條條脈絡那樣的引水渠直接灌溉到田地,道路也鋪得差不多,可到了河南地,一切還得從來。
甚至說是給宅一座,估計自己家主公的德行也就給自己一堆材料,還得自己重建。
就算是刨除安全問題,累死累活已經把春耕的活乾了個七七八八,就算二十出頭年輕人也累得像加了一個多月班,肝爆了的程序猿那樣,大家夥提不起一分一毫的力氣來。
怎麼選???
彆說那些立了功勳的年輕郡兵,就算如“先進分子”李虎這樣功勳老兵的爹,都咬著手指頭愁眉苦臉起來。
告示貼出去三天多,但就算是再不情願,陸陸續續到山屯堡報名領賞,想要領取北方田宅的功勳郡兵,依舊足足達到了兩千七八,就算有的大兵怠惰,不想去北上吃苦,也讓自己老爹老娘給揣著屁股硬趕了出去。
沒招,從老祖宗傳來,華夏人的土地情結,太濃重了!
現在給劉閒打工,雖然旱澇保收,但終究沒有自己的土地,對於老農來說,就好像寄人籬下無根浮萍那樣心裡不安全,去北郡再不安全,那是屬於自己的地盤,有陽宅,將來祖墳也可以設在這兒,讓人有個歸屬感,住著也踏實。
而且也書案室去年劉閒的碉樓戰略,得到了郡民的新任。
眼看著一個個扛著鋤頭鐵鍬,有得臉上還青了一塊的上郡兵絡繹不覺的在樓下登記造冊,山屯堡格外有反派boss的二樓基地了望台處,劉閒禁不住重重鬆了口氣,郡兵兩千七,再加上大兵家屬,七大姑八大姨一起去,估計能有個九千到一萬人,再加上從長安收債綁票來的奴婢們,先期開發上郡的精壯勞動力暫時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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