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劉閒倒是沒有裝嗶賣矜持,收起望遠鏡,轉身就折返回了位於樓蘭城高台下駐紮的聯軍大營,現在他嘗到了甜頭。
去年累死累活的,雖然意外混到個病嬌賢妻,可也是冒著極大危險,得罪著絳侯,還被文帝削了一冕旒冠,這才弄回兩萬來人口,可是跟著匈奴人混一圈兒,就到手四千多羌人壯年勞動力,兩萬餘月氏人的大營老弱,更何況相比於月氏的遊牧人,樓蘭國還是耕田的,對於眼前的樓蘭城,劉閒明顯也起了貪心。
太子爺饞你們樓蘭人的身子了!
要說小國寡民的命運也的確是可憐,漢武帝時候,樓蘭是夾雜在大漢與匈奴之間反複搖擺,投靠匈奴,漢軍就立馬打過來,投靠大漢,匈奴又立馬殺了過來,逼得樓蘭王最後不得不兩麵派遣質子,同時進兩份貢,如今雖然早了幾十年,大漢還沒全麵崛起去和匈奴人爭地盤,但樓蘭也夾在了月氏人與匈奴人兩個爸主中間。
要說還怨劉閒,正是因為他足足雪殺了右穀蠡部銳悍者一萬五千人,導致河西的勢力平衡被打破,樓蘭國這才壯著膽子加入了月氏人的聯盟,然後被某個碰瓷兒的操盤手坑了個死去活來,劉閒剛回了大營時候,樓蘭使者已經先一步到達營中乞降來了。
一進伊稚斜的中軍帳篷,一股子清香味道把舊日裡濃鬱的羊油膻味兒都衝淡了些,劉閒的眼睛也立馬就直了,盛放在靠著火塘邊桌子上的銀盤子裡,切開一塊塊的,不是哈密瓜還是什麼?
金燦燦的瓜瓤,似乎糖分都肉眼可見,隨著蜜水流淌下,讓冬季本來就缺少青菜的劉閒直接重重吞了口口水,想也不想就直接箭步踱了過去,伸出袖子撈起就開啃起來。
這一幕讓伊稚斜結實好像牛板筋一般的臉皮子又是忍不住扯動了幾下,不說這瓜好不好吃,僅僅作為樓蘭王的貢物,讓劉閒先染指了,就讓這位唯我獨尊慣了的匈奴王心裡極度不舒服。
相比於伊稚斜,軍臣的胸懷倒是廣不少,可看著劉閒肆無忌憚的啃著瓜,還把自己老婆喊來分,一個大哈密瓜轉眼沒剩幾塊了,他也是憨厚的胡子大臉露出一股子苦笑來,這匹漢地來的河馬,還真是個活寶。
不過整個帳篷裡最苦逼的還是那個頭戴瓜帽,身穿棉製條紋袍,打扮和《86版西遊記》裡群眾演員員外差不多的貴族胖子,跪在地上,腦袋瓜子當棒槌那樣拚命磕著,聲音都帶著顫抖,這人哀求個不停,雖然叫嚷的是阿爾泰語劉閒聽不懂,但猜也能猜個大概。
什麼自己有眼無珠,冒犯了匈奴大哥,自己上有八十老母嗷嗷待哺,下有幾個月小娃娃需要贍養,求匈奴大哥高抬貴手,就把他樓蘭國當個屁放了吧,反正如何淒慘如何說。
被劉閒氣到了,本來聽得就不耐煩的伊稚斜張口就憤怒咆哮起來,在樓蘭使者滿腦門熱汗,恐懼驚呆的抬頭中,猛地揮著衣袖,咆哮著就讓部下將他拖了出去,真是小國寡民的悲哀,一邊被拖著,肥胖的老樓蘭貴族一邊還不住哀嚎著,但是伊稚斜連看都沒再看他一眼,至於軍臣,更是絲毫不顧,這胡子大漢竟然毫無左賢王的擔當,盤腿兒坐下和劉閒一起吃瓜起來。
眼看著劉閒還很不講究的吐了自己帳篷一地的瓜籽兒,惱火的同時,一股子殘忍的猙獰又從伊稚斜被臉肌輪廓成不規則三角狀的眼睛中浮現出來,又切換回了和中行說學的生澀漢語,笑容陰狠中,他是聲音中略略帶點狼音的笑聲說道。
“不愧是河南侯,大戰臨頭,竟然還如此悠閒,以漢軍為先鋒,看來樓蘭城是指日可下了啊!”
帶劉閒來,一早伊稚斜打的就是拿漢人部隊當攻城炮灰的主意,眼看著他這麼囂張,更是出言譏諷道,誰知道粗魯的噗嘰吐出一大口瓜籽兒,劉閒竟然毫不在乎的包攬下來,裝嗶勁兒再一次氣得伊稚斜老臉一抽。
“不是在下吹噓,論攻城技術,你們匈奴人真是騎著馬都攆不上我大漢!”
“攻打樓蘭城,本侯可以承擔下,但是本侯可知道,匈奴的規矩是首入城者,有權先搶三個時辰,還望右穀蠡王不要忘了。”
這已經不是老臉一抽了,而是完全擰巴起來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伊稚斜也不是國際主義戰士,真是千裡迢迢來攻打樓蘭,為個可不是練嫁衣神功來的,雖然不知道漢軍搶掠能力,可是看劉閒這個嗶樣,就是頗具高祖之風,樓蘭城就這麼大,真讓他放開手去搶六個小時,他伊稚斜還剩下什麼了。
“不行!”
想都沒想,伊稚斜就斷然拒絕了。
彆說,真是高祖之風濃鬱,吃了一半兒的瓜往身後一撇,劉閒也是一副地痞相十足的翻起了白眼兒來。
“不給搶掠?老子攻城彆部摘桃子,做夢呢啊?”
“不給搶三個時辰,右穀蠡王你就自個打去吧!老子不伺候!”
一副雞頭歪臉樣兒甚至都讓伊稚斜產生動搖了,到底是老子匈奴人還是這姓劉的匈奴人啊?氣急敗壞中,他甚至都是文縐縐的呐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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