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軍臣會信?
彆開玩笑了,要是誰一番鼓動,軍臣就拔刀子哇啦哇啦去砍人,他也保不住位置,沒能耐爬到左賢王的寶座了,彆的不說,田雄一個漢人,聽得懂大宛人的吐火羅語嗎?就算他現學,也能學到那麼複雜的一段話嗎?而且,大宛王除非是後世的中二病患者,能讓部下衝鋒時候,喊那麼長一段話?
但是從劉閒先是不惜將汗血寶馬贈送給自己,又添油加醋忽悠這麼大一段話可以看出,他想要打大宛,而且想打的欲念不是一星半點。
而且這番話尤其是說給他聽,更不如說是個政治後果,一定會作為戰爭口號,散步到匈奴人當中,若是他左賢王軍臣率先知曉後沒個什麼反應,其他也對單於位野心勃勃的匈奴王子,也該大做文章了!
彆看匈奴貴族沒受過什麼教育,權利爭鬥上,人類是受詛咒般的共通的!
可就算如此,軍臣也不可能隨便就任由劉閒擺布驅使,真要那麼容易政治妥協,軍臣也照樣不可能坐到如今的高位!
“一群西方蠻夷,簡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輕蔑侮辱我大匈奴!折辱我大匈奴單於!”
“河馬老弟不必動怒,一會兒,老哥就發動我左賢王部悍銳者,出兵大宛,把這個不知死活的番邦蠻王腦袋砍下來,讓他親眼看看酒器是如何做的!”
這話說的,大義凜然吧!誰都以為大宛免不了和匈奴一場血戰吧!才怪了!
悍銳者隻不過是匈奴對於三十五歲以下,戰鬥力強悍的青年族人一個朦朧稱呼,可他軍臣非說四五十歲的匈奴老頭子是悍銳者,也沒法和他較真!
說的冠冕堂皇,可軍臣實際心裡打得主意甚至頂天派個一兩千騎兵出差下,到西域打打草穀搶點東西,回來就說他已經教訓大宛了,反正大宛人也不可能專門派個使團過來,指著自己老父親老上單於鼻子叫罵俺們要把你腦瓜子剁下來當酒器吧!
這樣一來,劉閒的政治碰瓷兒,也就不戰而破了!
但劉閒又豈是那麼好對付的,他出身可是後世信息爆炸的時代,耳濡目染下早就不純潔了,什麼《潛伏》,《手撕鬼子》,《老馮殺雞》看完,那肚子裡的腹黑詭計,也是一串串兒的。
麵容上流露出擔憂的目光,劉閒關切的卻是扯開了話題,抱著拳頭擔憂的一鞠躬。
“君臣老哥,東胡戰事,可還順利?”
怎麼也沒想到,劉閒忽然把話題扯到了東方的戰爭上,不過現在匈奴明顯還處於打腫臉也得撐麵子時代,愕然了一下,軍臣才自信的揚著大胡子笑道。
“那是當然!區區些東胡餘孽,如何是我匈奴鐵騎的對手!”
可是說這話時候,他眼神兒還是猶如劉閒剛剛碰瓷兒吹牛嗶時候一樣,不自然的上揚了下。
匈奴人在遼東的戰爭,果然不出劉閒所尿,打得並不順利,不過作為壓著大漢打的草原帝國,為了維護麵子,軍臣明顯並不願意讓劉閒知道實情。
不過,牛嗶不是白吹的,既然遼東戰事一片順利,那麼就少了個拿遼東戰爭當借口,不出兵的理由!聽得劉閒簡直比匈奴人都興奮那樣,愉悅的重重拍了一下大腿。
“如此甚好啊!雖然估計用不到!但兄長需要老弟時候,儘管開口差遣,雖然比不上大匈奴的勇者們,我漢軍對於山地作戰,還是有點自信的!”
這話說的仗義,但言下潛台詞卻又是,今個你老弟我過來找你借錢,不是,找你出兵,你什麼態度,將來你找老弟我出兵,我也是個一樣態度!軍臣老哥你可想好了啊!
作為中行說的徒弟,這話軍臣大胡子自然也是一聽就心裡明鏡的!他這左賢王剛剛還自信大笑的假憨厚老臉,忍不住重重扯了下。
但劉閒的三板斧還沒有輪完呢!
就好像戰國時候的說客那樣,神情嚴峻,眉頭高挑,一副哥們為你擔憂的模樣,劉閒是繼續施展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凝重無比的繼續勸說道。
“軍臣老哥出兵西域的決定實在是太英明了!去歲剛剛與大月氏人大戰一場,大月氏膽怯,正在從伊犁河向西遷徙,拋棄祖先的牧場,讓匈奴人麾下的烏孫人逐漸接管他們的草原!”
“可若是這個節骨眼兒上,大宛殺代表匈奴人的使團得不到懲罰,在西域傳出去的話很可能被大月氏人視為匈奴的軟弱,回頭重新爭奪河東,那些西域的牆頭草小國也可能重新倒回大月氏人一方,烏孫人也可能遭到攻擊,從我大冒頓單於時好不容易定下來的西域霸業,可能就又亂成一團,到時候收拾更麻煩!”
這推心置腹的,推得身為左賢王的軍臣都有點懷疑,究竟他是匈奴人還是劉閒是匈奴人了,但不得不承認,他還真有蘇秦張儀幾分遺風,從大局角度上分析還真沒錯,讓捏著大胡子的假憨厚情不自禁的捏著下巴微微點點頭。
可劉閒的三板斧還沒輪完呢!就跟偷耗子的燈油那樣狡猾的左右張望了下沒人,貼著軍臣耳邊,他更是壓低了聲音,更加小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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