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廢話文學的精髓來說,懵逼的伊稚斜有些懵逼!
五年時間,本來習慣住著寒冷帳篷,逐水草而居的伊稚斜現在也被樣的嬌氣了起來,帶著部下搬進了劉閒在那慕達克大會時候承諾的,位於後世張掖處修建的城池裡,在也是高大華麗的右穀蠡王宮最中心,也是仿照蒙古包修建,圓圓穹頂下寬敞明亮的華殿中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那樣背著手不停的轉著圈兒,轉了一圈兒一圈兒又一圈之後,他忽然火上心頭,雙手抓著擺滿了右穀蠡各部求援信的桌子,暴怒的狠狠向外一掀。
嘩啦的聲音裡,密密麻麻的信箋連帶著筆,墨水散落了一地,驚駭得門口站崗的悍銳者騎士都是一激靈。
不過也難怪伊稚斜憤懣。
這五年,他的勢力可是有了長足發展,本來右穀蠡部是匈奴五部中最弱一個,幾次戰敗之後,人口就剩下十幾萬,能拿得出手的悍銳者也就兩萬出頭了,結果五年時間,這個數量讓他翻了一倍。
人當然不可能五年時間就生出來,可是一麵靠著河西走廊優良的農耕資源還有漢匈聯軍幾次西征,打通的商路,他積累了大量的糧食,財帛,靠著這些糧食財帛去購買雲中優良裝備,然後南拓西羌,西攻不臣,東麵又向著右賢王部挖牆腳,現在他的右穀蠡王部擁眾三十多萬,年輕戰鬥力的的悍銳者五萬有餘,足以稱得上兵強馬壯,而且他還擁有了五千鐵騎兵,這些鐵甲部隊在征討羌人的戰場上所向睥睨,也更助長了伊稚斜的野心。
匈奴人可沒有嫡長子繼承製的傳統,這繼承大單於位置的,憑啥不能是他呢?
而且伊稚斜也不得不去爭,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取代的前代右穀蠡王,就是冒頓時代封下來的,將來君臣即位之後,天知道也會不會如此對付他,把他挪開,換上自己更放心的自己兒子或者親信上位。
就在昨天前,野心勃勃的伊稚斜還在考慮如何運用自己手頭的實力去和軍臣掰掰手腕,在匈奴,甚至伊稚斜連踩下軍臣之後,自己穿那件衣服登基單於位,帶著金人去龍城祭天時候先邁哪隻腳都想好了,忽然之間,他辛苦經營的本錢,眼看著強盛起來的右穀蠡王部,反了一大半!
而且也難怪伊稚斜懵逼,不說匈奴曆史了,算上漢人夏商周曆史,這種麾下最低等的部族成員忽然造反,把原來秩序給推翻了的情景也隻有一次,那就是西周的國人暴動。
就連秦末起義的陳勝吳廣之亂和目前形式都不同,畢竟跟著陳勝吳廣起來的舊六國士族本來就不是大秦自己人。
大漢都沒有這樣的經驗,作為匈奴人,就更沒有部落成員暴動的經驗了,暴躁中,伊稚斜背著雙手又原地轉圈兒嘀咕了半天,依舊沒有琢磨清楚這無妄之災究竟是怎麼來的。
“王主!”
稱王,靠一個人可撲騰不起來!當年劉邦靠著沛縣的兄弟起家,劉閒發跡靠得是他在長安折騰時候認識的一群狐朋狗友,周亞夫曹奇他們支撐起的班底兒。伊稚斜手底下自然也有一群人。進來的是單樓部的酋長固倫達克,也是在單於庭從小就跟隨他的貴族子弟,算得上利益綁定的鐵黨了。
可惜,遊牧胡人真是缺少縱橫捭闔的謀士,不然後世五胡亂華時候,就不會有關中良相唯王猛一說,中興說這個宦官也不會在匈奴受重用,進來的他也沒有能力幫著自己主上解惑,也僅僅是回來回應軍令而已。
“如您吩咐,者勒蔑鐵衛已經集結,另外銅婁王,單婁王也集結了部族中的悍銳者來彈壓了部眾,西三部並沒有出現叛亂!”
這勉強算是個好事兒,畢竟西邊三部應對的是西域方向的威脅,小月氏人還遊牧在西域,始終是匈奴人的威脅,他們沒事兒代表西方安定,額,暫時安定。
但這三部也僅僅占右穀蠡王部三分之一而已,忽然一覺醒來,收手下三分之二的部落反了,還是那種底層匈奴人驅逐搶掠了部族貴族的叛亂,該解決的還是得解決!聽著固倫達克的回答,沒有回答,臉色滿是陰沉中,伊稚斜直接張開了雙臂。
背後,兩名穿著華麗絲綢的匈奴侍女共同捧來了沉重卻格外精美,還裝飾得還頗具有些異域風情的鎖子甲,給他套在了身上,接著飛快的紮緊了他的衣襟腰帶。
難以形容的殺氣在他凶狠陰鳩的臉上浮現而出,又是被服侍著在腰間掛上了狼首長彎刀,披上鬥篷,伊稚斜氣哼哼的就直接出了去。
華麗的圓穹頂右穀蠡王宮院子裡,居然已經聚攏了二三百名逃難出來的匈奴貴人,這些人幾乎囊括了六個大部族一半兒的酋長氏佬,可見右穀蠡王部叛亂之大。
白羊梵古裡還真是命大,當天晚上的暴亂一直擴散到白羊部裨小王尊簍的家,他頂上老大尊簍都被一釘錘乾腦袋給乾死了,作為首當其衝的這死胖子,居然撿了條狗命逃了出了。
可就算如此,他也付出了代價,不僅僅家裡這五年積累的財富糧食被搶了個精光,他本人肥胖的大腦瓜子也被白羊納樓一釘錘砸出了個核桃大小的血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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