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澤今日的精神氣不錯,甚至搬了個躺椅,躺在院子裡麵歇著。
大抵是害怕著涼,身上又蓋了一張毛毯。
顧朝夕和裴宴走進去的時候,他抬眼瞧了一下,很快又躺了回去,隻是眯著眼睛。
今天的太陽不錯,想來他雖然病的厲害,但是也不至於再著涼。
“父親。”是裴宴先說話的,顧朝夕隻是跟在旁邊,倒是沒有說什麼。
紀澤抬眼瞧了一下,並沒有立刻說話,隻是擺了擺手。
院子裡的下人看見,立刻小跑著從屋子裡又搬出來兩張椅子。
“坐下吧,找我,什麼事情。”
他說話不急不緩的,有一種看上去馬上就會好起來的感覺。
顧朝夕上下打量了兩眼,順從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裴宴也一樣。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
半晌,大抵是因為沒有人開口,所以紀澤轉頭朝著兩個人的方向看過來。
“什麼事情,一個兩個都不舍得開口了?平日裡,你二人不是最能鬨騰嗎?”
細細想一下,大概隻有大少爺和五小姐是不怎麼鬨騰的人吧?
不過說起啦,二小姐和三少爺其實也不鬨騰,隻不過兩人之間素來都有些看不對眼。
顧朝夕想了想,這才緩緩開口:“父親昨晚,有沒有看見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因為這話,紀澤的眼神終於落到顧朝夕的身上。
或許是疑惑她為什麼會問出這個,所以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隻是上下看了一眼,目光隨即朝著前麵看過去。
“湘湘啊,你三姨太的閒言碎語,你也信了?”
她輕笑:“父親是覺得三姨太在說謊嗎?父親昨天晚上不是也在院子裡發現了不同尋常的事情?”
她突然點破,也讓紀澤稍稍愣神。
半晌,紀澤都沒有搭話。
裴宴抬手,把紀澤身上的毛毯往上扯了一點點,抬眼看著他那張依然顯得飽經風霜的臉。
“父親,有些事情,不是空穴來風,您也清楚的,不然我也不會和二姐姐來這裡了。”
他把話說的很明白,紀澤也不是聽不懂。
於是,那道原本沒有聚焦的眼神逐漸地轉移到了裴宴的身上,又在顧朝夕的身上晃了一眼。
“你們兩個,是知道了什麼?”
他這麼問,當然是對於昨晚的事情心存疑惑。
雖然晚上出來什麼也沒有看到,但是聯想到當時幾個姨太太都是這麼說的,也難免會往那個方向思考一下。
更何況,就連大兒子最近都有些顯得不對勁,紀澤隻是生病了,還不是老糊塗了。
顧朝夕聽他這麼說了,也沒打算瞞著,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父親,三姨太所說的那個鬼影,我昨日也瞧見了,的確是來無影去無蹤,也不知道寓意何為。”
“隻不過,我一直堅信這世上沒有所謂的鬼神之說,凡有此種,不過是人弄虛作假。”
“可我們不知道他的目的殺死什麼,就這麼擾亂我們宅子裡的安寧,可不是什麼心思好的東西。”
她說的明明白白,裴宴跟著在旁邊點頭。
紀澤思索片刻,反而笑起來,抬手在裴宴的胳膊上輕輕拍了拍:“你啊,真應該跟你二姐姐多多學習一下,雖然書讀的比你們少,卻是我最滿意的女兒。”
最滿意的女兒,嗬嗬,總共膝下就兩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