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窗簾的遮擋分出兩個房間,透過薄薄的紗能隱約看得見裡麵身材還算高挑的少年挺著身子筆直坐在銅鏡前等待。
纖細腰身的女人板著棕色木箱子靠近,站在少年人前麵停下。
捧在胸前的木箱放到桌板上麵。女人順手的打開,從裡麵取出幾隻漂亮的發簪遞到少年麵前供挑選。一邊說著:
“你為什麼會跟沈安走到一起,還有旁餘的其他幾個年輕人。”
遇見的人之中,大部分都會對這群人的相遇感到好奇。
“我也不知道,反正從第一次離開家去徘山圍觀新一代強者榜誕生的時候便產生過一些摩擦。馮明遇到危險,我恰好出手相救。從那次起就覺得他們這群人很特彆,等她們離開的時候我悄悄跟著,不知不覺竟然跟到現在。”
“你叫江亭吧。”冷不丁的說出這話,女人眉眼帶笑的看向眼前少年。
並未提前告知眼前人自己的姓名,連同方才與詹一禾的交流過程也是以“小貴人”“小少爺”相稱。
“你怎會知道的?”
女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接著說出心中的所能篤定的猜測:
“今日欽符城江大人也在城中,他是你的父親。”
“是啊!”江亭點點頭,“你是在調查我還是在監視我的父親?”
“啊不!”江亭的語出驚人嚇壞了女人,女人終於直麵少年的困惑,“我與你父親相識,在你父親打算來聞取城前曾給我放過消息讓我在城中關照你。”
“姐姐您同父親相識?”瞬間嚴肅,原先的自若開始消失。聽聞女人是父親的好友,既是看年紀同自己一般大也肅然起敬,“您……和父親怎樣認識的?”
“我是你父親的學生。”
“父親何時收過徒弟呀?”
“你可知你父親是當年玉榜上的人?”女人驚愕的看向少年,沒曾想江水曾經的輝煌其子竟然絲毫不知。
江亭點點頭認下這事情:
“這我知道!”
“十三位少俠因各自矛盾導致十三夏華殿分崩離析,江湖上人們知道江水前輩消失過一段時間便再一次名揚天下是因為行商富碩,盆滿缽滿。就是消失的那一段時間,前輩也曾經在巫山教過學。”
“父親教學?”江亭歪著腦袋詢問女人,“父親最擅長箭術,難道巫山也有父親的武功流傳?”
“前輩沒有教授,隻是指點。”
“我就知道!照父親那般摳門,怎可能把一身修行傳給旁人。”
“並不是,前輩沒有吝嗇賜教。隻是所有人都沒有辦法達到他的要求,接受下他的那一套箭術。前輩說箭非劍,不必大開大合。要求穩,要快,要果斷,要精準。最重要的是耐得住心性。隻要拿起,想要征服其實也並非難事。但想要精進卻得有心態。這心態沒法教,隻能磨練。想必你父親願意讓你出來獨自闖蕩結交好友也是為了鍛煉你的心。它得被愛,然後才會甘願被主人征服。這主人得好勝進取想要贏,卻還要收斂,低調,謙虛進步。”
江亭試圖打斷女人的話,提出異議:
“可我出門是自己逃出來的,父親沒有允許。”
“可他沒有否認不是嗎。”女人答得自若。
“他否認了呀!”
女人略微有些猶豫,又問:“他沒有阻攔。”
“不!攔了。”
女人無奈,反過來詢問:“所以你跑出來是先生攔不住你不成?”
“對啊。”江亭麵不改色脫口而出這話。
意味深長得一笑,女人輕輕搖頭,又定睛看向少年的眼睛:
“那你覺得江家的侍衛和你的父親是沒有能力攔下你嗎。”
“這……”江亭的口氣中終於有些恍惚,怯生生的說出,“江府的侍衛皆是高手,應該是能留住我的……”
“強將手下無弱兵,那是必然。”女人沒有再往下接話,隻是整理好表情和語氣,平靜的說出結論。她沒有直白的說出是江水故意放任,而是給少年留足顏麵。
女人說:
“前輩曾告訴過我們不要浮躁不要自滿自負,但也彆丟了驕傲。他在山上的那段時間並未看重任何一人。後來沒呆多久前輩就下山離開去從了商,到如今風生水起。”
“我在山上遇見的所有人都是急功近利,因為用箭者世間少矣,固很多人想要因此一戰成名。”
“如今為止並沒有人不是嗎?”江亭小心翼翼搭話。
“是啊。”女人仍舊在笑,是欣慰的看著少年有感而露出的微笑,“世間英雄輩出多禦劍。劍器龐大多雜,箭卻了了單一,所以少有人選擇堅持。選擇者沒有堅持,或者說堅持之人天賦淺薄,沒有名揚天下。從人們對武功江湖有概念之後,至今用箭而大殺四方者也隻有前輩他一人罷了。”
“或者說……”女人突然停頓,看著少年的眼睛莞爾一笑,“還有你?”
少年誤以為女人的調侃是誇讚,沾沾自喜:
“沒有啦,我一般般。但一定會有那麼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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