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見此,將我小心拉開,所有人靠著冥靈樹,警覺地看著越來越多破土而出的變異屍體。就在我們的神經崩得十分緊的時候,砰一聲,上麵有什麼巨大的暗影砸了下來,直砸在了幾具行走的腐屍頭頂。
一瞬間來得太快,我心提到了嗓子眼,老祖宗捂住我的嘴巴,直到我呼吸平穩後,才慢慢鬆手。我喘息著,那腐屍就在我的腳邊變成了一灘肉泥,但悚人的是,他那隻幸免於難的手,仍是執著地朝著樹後而去。
就在我們剛剛安放好自己狂烈的心跳時,上頭更多的暗影砸了下來,砰砰的,所有人緊緊貼著樹乾,感覺心臟被射了好幾槍。
憑著微弱的光定睛看去,從樹上墜下來的東西竟然是棺材板!而在之後,又砸下幾具乾粽子,他們臉貼著地,扭曲站起身,估計墜下來的時候骨頭斷了,所以一邊的肩膀耷拉著,模樣十分古怪。
他們慢慢往老樹窟窿而去,在靜默無聲的隊伍中,顯然成了領隊。這些屍體身著皮片編綴的劄甲,老祖宗說憑著他們的穿著,看著像是楚王身邊的王卒,也就是精銳衛隊,
大夥兒屏息凝神,我看老祖宗邊上的寶財一直瞪著眼睛,嘴裡嗚嗚的,要不是陳醰捂著他的嘴巴,估計他這會兒一定是驚叫連連。
“什麼情況啊?”老醰用口型問老祖宗。
老祖宗輕聲回道:“鬼知道,再看看。”
一具具乾粽子直直從樹上墜下來,毫無防備,怪異無比,如果他們活著,那就是一種義無反顧的集體自殺行為。
此時此刻,後藏室裡一張張恐怖的人頭湧動,滔天的臭味,令五臟六腑狂烈翻湧,直想著乾嘔,卻又怕是會引起移動的屍群的注意,所以隻能強忍著。老祖宗也沒比我好哪裡去,他捏著鼻子,麵部扭曲,一副惡心到極致的樣子,朝著我連連翻了幾個白眼,估計臉都臭綠了。
而就在我們快被熏暈的時候,小道士竟從樹乾脫出,慢慢走進了屍群,隨著最前頭的幾具乾屍而去。我愣愣看著他古怪行為,反應過來,心裡罵了聲:“靠!他要乾嘛?難道是因為魔障入得不輕,當那些腐屍是同伴了?”我們瞧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濃霧之中,心裡難言的驚奇。
我心頭一急,想去拽回他,老祖宗伸手將我抵在樹乾上,捏著鼻子道:“你瘋啦!”
我煩躁不安,從喉頭擠出聲音,道:“他會死的!”
老祖宗緊緊抓著我,道:“他混入屍群可能是有意為之,也有可能是再次入邪,無論是哪種你都要相信他……”
聽到“相信”二字,我身子微微一怔,最後無奈點了點頭。就在這時,麵前本像行屍走肉的屍體突然跪倒在我們麵前,也不管上頭砸下來的棺材板,井然有序地呈一種五體投地勢,好像這行為是他們腦子裡淺存的意識,像是一種……我腦子一凜,難道他們是在做什麼儀式?
我瞠目結舌地望著眼前的一幕,地下仍是有屍體再不斷破土而出。按道理來說,他們沒有任何思想了,是什麼力量在牽引他們?
一道閃電掠過我的大腦,所有的細節,往往都代表著一種必然。莫不是剛才的紅光和震動催醒了這些死人?小道士說“來不及了”是不是因為他知道避塵珠剛才已經催動了?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對著我們身後的樹,難道是在朝聖……那朝聖完,會生什麼?
我不敢往下想,卻聽一陣肌肉攪動的聲音,像是有人不斷在咧著自己的嘴巴……而這聲音的來源……我汗毛豎起,難道是黃金鼎上端,與樹為融的那張臉?它動了?
在我們精神都集中在移動的群屍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一具行走的乾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抓住了藍鵲溪。藍鵲溪驚叫一聲,就看好幾具屍體圍了上去,他們拖拽著她往著黃金鼎所在的中央位置而去。
情況來得很突然,靠在樹上的我們幾乎同時離開原先的安全位置,不管不顧地去救藍鵲溪。而就在我留出後背時,一隻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拽倒在了地上,緊接著一群黑壓壓的屍體朝著我洶湧而來。我大叫一聲,想起身卻又被一層屍浪掩蓋……
我曾覺得自己命硬,如今卻有一種大難臨頭,再也不能翻身的感覺。這一想絕望襲擊了全身,我默默然閉上眼……
就在我放棄希望的時候,前頭的老祖宗大叫一聲:“小流子!起來!快上去!”
我本以抱著必死之心,聽到叫喚,腦子似被掄了一棒,心裡怒罵了自己一聲:“封流,你特娘腦袋被門夾了,還沒到最後一刻,咋要把自己交代了!”這一想,我霍然開眼,在我不遠處,一根繩子來回擺動著,是老祖宗的飛虎爪!而初八背負著羋靈的屍體,將她用腰帶係著,雙刀舞動,越殺越勇,看要為我殺出一條血路。
看著他們為救我,在暴風海浪裡拚儘全力,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大喝一聲,驟然頂翻了包裹住我的腐屍,蹬上了其中一具屍體的身軀,飛身想抓住那根救命稻草。卻在這時,一條暗影朝著我撲來,她突然抱住我的腿,想把我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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