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沒有任何表情的從銀世的褲腿割下一塊布,隨之附在自己手上,將深入銀世後背的暗器拔了出來。
那是一根類似峨眉刺的錐形暗器,暗器大部分呈黑色,顯然沾染了劇毒。它的頭部有三片倒鉤,陰毒無比,染了毒的部分,有雕刻精細的紋路,仔細看,那紋路竟是一種鳥紋。
我目光緊鎖在那鳥紋之上,喃道:“奇怪……這鳥紋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哪裡?”秋月的情緒不是一般激動,她一聽有線索,突然坐起身,拉住了我的衣襟。
我被其嚇了一跳,抬起手,讓她控製好自己的情緒,隨之道:“我說的是好像,給我點時間想想……”
秋月慢慢縮回手,帶著祈求的眼神,對我道:“求你快想,銀世和我一樣,從小孤苦伶仃,後被陳掌事爹爹收留,二人情同手足,現在他失了性命,致命的元凶不是那些怪鳥,而是這枚暗器,那就是有心之人為之。銀世身手不弱,普通人不會是他對手,除非對方偷襲,或者本事在他之上。如果是人害他,我秋月必定為他報仇。”
我望著秋月,自是知道她現在的恨,隻是那鳥紋影影綽綽出現在我腦海裡,要馬上想起來,那也不容易。
就在這會,身後有人突然從小道士手裡奪過那枚暗器,我們嚇了一跳,立馬回頭,原是庫師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站在我們身後。
八堅看是他,擠兌道:“庫師老爺,您老神智可抽回來了?”
庫師沒有理睬小八,自顧自道:“這是西域的脫手刺。”邊說著,他邊轉動暗器,看了一圈,他道:“這是一個家族的圖紋!”
“家族圖紋?”這話似乎有眩暈效果,眾人啞然,等待庫師接下去的話。
庫師森然一笑,略帶鄙夷道:“樓蘭人的後裔。”
“樓蘭人的後裔?”我跟著念叨了一遍,腦海中忽然出現一麵隨風飄蕩的紅幡旗,那旗子上有一隻鳥,和庫師手中暗器上的鳥紋一模一樣。
我瞪大眼睛,結巴道:“是鹽澤……樓蘭人的後代!難道是圖蘭……圖蘭的家族?”我將目光對向庫師,希望得到正解。
庫師挑眉看了我一眼,道:“關鍵時候,你總算還能明白點事情,沒錯,那家族的先人是此地真正的原住民!不過圖蘭隻是這家族裡麵小小的一部分……”
我望著銀世的屍體,回想起當時在驛站經曆的屠殺,道:“先前尤赤跟著我們,對我們處處下殺手,我和寶財、八堅猜測過,圖蘭他們是要阻止我們尋找寶藏。”
庫師意味深長道:“或許是為了護寶,或許又不是,那是條老狐狸,隻有把心掏出來了,才能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又要什麼……”
這時候,小道士抬眼望著庫師,質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你究竟是什麼人?”
庫師將目光對向小道士,冷笑道:“我是什麼人?”他抬起頭,略帶自嘲:“嗬,我也不知道……不過要知道他們是誰,並不難,我在驛站的時候偷聽了他們的一些對話,知道了點他們的背景,如此而已……”
眾人聽著庫師的話,分辨不出真假,秋月現在根本不在乎這些問題,她眼神渙散,目光四處遊離,突然,她抬起頭,道:“你們說的樓蘭後裔,是不是當時和你們一塊的姑娘和老婦之流?”
寶財應和道:“沒錯……”
“當時和銀世分一組的,除了我門裡掌事的,還有一個老婦和年輕公子。”秋月一字一句道。
眾人沉默,秋月咬牙自語道:“沒錯……看來是他們其中一個殺死了銀世。”
庫師低下頭,望著秋月,道:“你錯了……殺死你夥伴的,未必是這兩人,這兩人的本事我也見識過,二人事實上都是浪跡天涯,無處可歸的中原漢人,他們被安置在驛站裡,先前追上我們,為的隻是找一個姑娘,就是和你一組的那姑娘。”
秋月抬頭,眼上布滿了紅血絲,她怒氣滿滿道:“他們都是一路人,你怎能確定不是他們弄死的?”
庫師反問道:“若是你家族之事,你願和一群亡命的中原漢人分享嗎?我想那圖蘭沒有那麼傻,他收留那幫人隻是利用他們守住自己的地盤而已,更深層的家族背景,絕對不會透露太多。就好像各位身後都有自己的背景,但卻隻字未提,說什麼通商,那都是屁話。”
庫師說的倒也是不假,我們先前遇見尤赤和他的時候,總是想隱瞞自己的身份,還找各種借口。包括庫師他自己,雖和我們共同遇險了好幾次,有些事情,他也藏著掖著,絕對不多說。這是兩組人之間,本身就存在的防備,要挖得太深,結局不是我們能預料的,所以沒有人願意捅破這層紙,隻待慢慢解開……
小道士也認同庫師的話,他對秋月道:“暗器講究熟能生巧,銀兄的暗器本事,我們見識過。要真從背後殺死他,那必須是對西域暗器拿捏順手的人。”
“你的意思是,這暗器還是樓蘭人使的?”秋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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