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心裡怒罵一聲,成片千足蟲的憤怒那可是濤濤的江水,綿延不絕,我頓生一股絕望之感,心想這回完蛋了。
越來越多,類似破殼的聲音從頭頂傳入心臟,仿佛仲夏夜,一片無人開墾的荒草地裡,一大波的蛐蛐叫著,撓摩人的神經。那些原本變成倒鉤狀的蟲子,毫無預兆地都裂開了口腔,像是那種嚇人小鬼似的。
一滴又一滴的綠色液體噴射而出,仿如天上下酸雨,但酸雨可沒有那麼強大的射擊力度,它們這是在朝我們吐口水。
我踉蹌向後退了一步,本能舉起手,擋住麵頰,好幾滴毒液染在我的衣袖上,散出陣陣白煙,我不可思議瞪大雙眼,剛還信了寶財的話,這蟲膽小,覺得它們沒什麼攻擊性,現在看來,那就是一群移動的生化武器!
我們四人邊退著,邊想擋住點攻擊,但是頭頂的蟲子開始散開,慢慢覆蓋在整片壁上,形成了一張巨大的蟲網。
太密了,噴出的液體源源不斷,幾乎避無可避的時候,忽感手臂上有什麼東西掉落,接著就有一股難言的瘙癢感,好像陳醰拿雞毛撣子撓我腳底心一樣,但這感覺比之更悚動。
我心裡毛,丟下火把,立馬用手去碰觸另一隻手,剛一碰到那涼颼颼的東西,我心就“咯噔”一聲,手指突然麻,我吞了口唾沫,機械地將舉起的手放到和眼睛平行的位置,再看到那卷曲成圈一樣的千足蟲時,我“啊”驚恐叫了一聲,隨之觸電般的將蟲子打了開去。
然而,這隻是這恐怖的積屍地給我們的開胃菜,越來越多的蟲子開始無力往下掉,它們似乎用儘了自己身體裡的毒液,變蔫了,可即便是蔫了,皮肉上突然爬滿這種多足的蟲子,仍是會緊,悚,我像是身上著火一般,急得跳起來,兩隻手惶然地拍打著身上的蟲子。
有些蟲子被拍下去了,但有的卻是被我拍爛了,那“啪嘰”的怪聲和手感,令人心生異樣,像是沾了一手有毒的屎似的,擦而不及。
被我們四個拍下的蟲子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了,地麵上扭曲著一大堆,無處下腳。我們向身後的屍體堆退,可剛要爬上去,就現有些蟲子掉在了屍堆上,它們鑽入了腐屍的爛肉裡麵,拱動著,爬進爬出,這一畫麵看得我觸目驚心,而屍體有這些蟲子陪襯後,顯得更加悚人。
無路可去,寶財哭叫一聲,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千足蟲的毒液噴得沒一處好了,看著真是比乞丐還落魄,而我自己又能好哪裡去?衣料和皮肉有的都黏在一塊了,那些蟲子掉在我們身上後,又傷口上撒鹽,密集的腿爬在我們的傷口上,一股股癢疼的感覺,撩撥人心。
我沒法子形容這種苦中加苦的感受,大腦幾乎不會思考任何問題,隻想著躺在地上打滾,或者跑到一棵巨粗糙的樹下,磨皮。可當我實在受不住這種痛苦,要倒在地上的時候,穀西咬著牙,一把拉起我,道:“地上全是蟲,你這是要玉石俱焚嗎?”
我額頭汗水滿布,難受至極道:“不行,我渾身的皮好像在更替,瘙癢得不行!”說著,又要往下沉。
寶財和八堅二人靠在屍堆邊上,不斷拍打著,八堅的臉上也爬了幾隻長蟲,他叫著,顧得了下麵,顧不了上麵,那模樣幾近抓狂。
而寶財和我一樣,定力不足,整個人已經被折騰到崩潰,在他身上的火猴剛才也受了那毒液的害,幾處毛坑坑窪窪的,凹陷下去,已可見肉。
在蟲子掉下來後,火猴敏捷地抓下了幾條在自己身上的千足蟲,它想幫寶財,可寶財身體扭來扭去,將它不小心甩脫,火猴想再上去,可無從下手,看得急跳。
很快的,頂上千足蟲的毒液雨就下光了,它們像蜜蜂一般,頂出尾刺,來對抗它們覺得有危險的生物。但是它們的命比蜜蜂硬,雖然毒液一噴光,它們就扭曲著,一條條掉落下來,然則它們並沒有死,尚還有餘力折騰我們。
“彆動,忍住!現在它們隻是在身上爬,並沒有攻擊性,冷靜下來,一個人給一個人處理身上的蟲子!”穀西果然是霸氣的主,這種渾身是蟲的情況下,竟還有心思說冷靜。
我們三根本聽不進他的話,還處於抓狂狀態中。這會兒,穀西看不下去,將火把丟在了地上,地上的千足蟲耗損了大的體力,都盤成圈,所以火落下來的時候,它們反應慢,躲避不及,“劈裡啪啦”的燒灼聲,開始響徹在洞窟之內。
一瞬間,難言的怪味再次傳出,但這次的怪味源於蟲子本身被烤焦的臭味。
或許是地麵上蟲子慢慢焦成蟲乾,讓人心裡覺得暢快,我狂亂的心慢慢冷靜下來,穀西抓過我,道:“彆動,老夫先給你處理了!”
我不知道吸毒人作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種渾身不適,猶如萬千蟲咬的感覺,若要是這種感覺,那真是比死還難受。我抑製著內心的悚然和身體上的痛苦,越是抑製,身體就越止不住顫動,穀西麵無表情看了我一眼,道:“撐住!”說著,便掏出了他那把淩厲彎刀,幫我把和肉黏起來的衣料削開,皮肉撕裂的感覺,令我痛不欲生,我控製著嘶叫,整個人緊繃得不像話。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