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陳天賙開路,我們很快跑完了整個廊道,廊道的儘頭是一個拐角,我們進入了一個天然的石洞,洞裡麵隻有淩亂的石頭,陳天賙帶我們躲到了幾塊巨大的石頭後麵,然後藏進了幾道夾縫之中。
這時候,已經有屍體木然地出現在那拐彎口了,我蜷縮起手腳,壓製住自己的呼吸,不敢抬頭往外看,因為外麵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多,像是浪潮拍打岸麵,令人心慌意亂。
空靈的鈴聲就在某一處,似近非近,似遠非遠,飄渺虛幻,像是有人在暗夜之中的淺唱。
我和小道士、寶財、尤赤縮在一個縫隙裡麵,尤赤哆哆嗦嗦的,嘴裡一直念叨著我聽不懂的語言,他的精神在進入這片林子的時候就失常了,現在情況更是糟糕,我總有種他會藏不住,突然跑到外麵招呼群屍的不安感。
外麵的屍體越來越多了,就好像是一大波喪屍占領了世界似的,開始還是三三兩兩的幾具,到後來幾乎是接踵而至。有的屍體還好,還算完整,就是那乾枯,像是風乾鄉巴佬的臉,以及稀稀拉拉的頭異常驚悚。有的屍體樣子就恐怖了,它們生前該是被強行擠壓成“浮雕”的,所以從牆麵脫出後,它們缺胳膊少腿,那胳膊還晃晃悠悠的掛在肩膀上。
寶財縮在小道士身後,不安地壓著聲音道:“怎麼會這樣?”
小道士回道:“先前我們在前頭牆麵上,查看過那些沒有複蘇的屍體,它們的手臂上寫著幾個字‘魔君再現,還我盛世’,而在它們的額頭,有刀刻的‘複活’的字眼,我想這幾個字,正好能說明現在生的,不可思議的事情。”
聽到這幾個熟悉不過的詞語,我和寶財麵麵相窺,小道士從我們的眼神裡看出了一點端倪,他皺眉問道:“你們是不是知道點什麼?還有……”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要緊的事情,語調急切道:“庫師呢?”
聽到這稱呼,我心裡泛上無儘的酸楚,我搖了搖頭,沮喪道:“沒了……”
“沒了?”小道士重複了我的話。
我抬起頭,看著他道:“他不是庫師,而是……而是你師父曾經的故人——穀西……”
“什麼!”小道士驚詫地看著我,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
寶財吸了吸鼻子,道:“他為了……為了救我們,死了好幾次了,最後……最後化為花火了,他是個好人……我們聽了關於他的經曆……其實……他很慘……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小道士聞言,悵然吸了一口氣,正要說什麼,忽聽外頭一陣深沉的喘息,那聲音近在咫尺,攫取了我們的心跳,小道士立馬回頭,隻看在外頭微弱的光線下,一個巨大的,沉重的身體出現在亂石堆前。它頭上戴著一頂類似牛角的頭盔,那頭盔很大,看著有二十來斤重,而頭盔的主體部分是震懾人的骷髏頭,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頭骨,總之它給我的感覺,十分有壓迫氣勢,像是一個來自死靈地獄的強大戰神,不怒自威。
我不安地縮了縮身子,忽然,那恐怖的高大怪影轉過頭,目光掃視過我們所在的區域,它的眼睛和我先前看到的琥珀色貓眼般的眼睛類似,但是它的眼珠很小,眼白很多,顯得有驚悚。
一副枯臉之上不應該存在鮮活的,來自魔域的眼睛,但是它卻真的存在,似乎能洞悉一切,就好像我們現代的熱感應器械一樣,無論我們藏匿在哪個幽暗之中,都會被挖掘出來。
我不敢呼吸,在所有人保持安靜,慢悠悠往後縮的時候,定時炸彈終於啟動了。尤赤感受到了恐懼,他哼唧了一聲,我立馬回身捂住他的嘴巴,他睜著惶恐的眼睛,嘴裡溫熱的氣息吐在我的手上,潮濕萬分。然而一切似乎晚了,那巨大的怪人好像已經察覺了除了它們之外,彆的動靜,它出一聲更為幽沉的喘息,隨之一腳踏上了淩亂的石堆,高大的身影猶如一片厚重的烏雲從縫隙裡麵壓迫而進,小道士從寶財身上默默然抽走了蒙古刀,他戒備地盯著那巨人的一舉一動。
然而,出乎我們意料的是,那東西雖然站上了石堆,但是並沒有現我們的存在,它回過身,高舉起一把威武的斧子,像是大將正在鼓舞自己的小兵繼續往前。
我頭上冷汗涔涔,見那怪物沒現我們,自是鬆了口氣,而由此,我現這些行走的屍體似乎有嚴格的等級製度,現在站在石頭上的這個屍體似乎是一個領導者,而在地麵,如潮水般遊走的屍體卻並沒有它那麼高的智商,顯得有點笨拙。這兩種對比起來,就好像我早年看的“生化危機”,生化危機裡麵的僵屍行動快,且尤其淩厲,而另一部,我自己非常喜歡的美劇“行屍走肉”,它裡麵的喪屍行動可就慢很多了,要是遇到那種行動慢的,還能有生還機會,但是無論多慢,要遇到一群,那也難逃出生天。
在那具高大的屍體重新歸隊之後,寶財抹了抹額頭的汗,輕聲問道:“那麼多屍體去乾什麼?難道是要去集體大食堂?或者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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