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的情況突變後,魔君預感到了危機,它無心再傷感,也沒閒工夫再去沉醉兒女私情。妖邪的大國師將那張火炭般的臉對上外麵的世界,雖說它已經沒有了真實的五官,但我還是看到了它悚動起來的凶神,它低沉地對魔君說了什麼,隨之魔君便回過了身,在它身上我已經看不到先前那種軟腳蝦的樣子,它身上的銳氣在凝聚,而定魂珠在它的額頭間,反映著它的情緒。
珠子從粉紅變成了血滴般的顏色,那顏色映襯著它染血的臉更為瘮人。
老巫師給肅然站立的魔君送來了一把彎刀,刀如新月,在蒼白的光芒下著利齒森森的寒光。魔君舉起手,激勵自己的部隊。無數的老樹乾似的手臂在半空舉起,場下一眾妖孽隨著它高漲的情緒,振奮起來。
一把把塵封了百來年的刀,就要從地下出世,我的思緒飄於在外的同族,真正邪惡的風暴即將來臨,他們是否能抗住這樣的打擊?而我們,對付這樣上千具的屍體,又是否有勝算?
十二名大將已經轉過了身,屠邪舉起了手,那手對著外麵的世界,現在是它們要破出的時候了,一群存活於地下的活死人,它們將踏平多少城,血洗多少部族,又仇殺掉多少漢人?索皮的預言將會成真,腥風血雨真的要開始了,而我們現在隻能保全自己,根本沒法子做到像美國大片裡那些級英雄一樣救世。
絕望的心裡如翻湧的潮水逐漸將我淹沒,這是準備戰鬥之前的怯懦,已經有魔軍走上那條狹長的階梯了。頭頂射入的光芒,好像大魔頭的兩個眼窟窿,它們正邪笑地看著自己的子子孫孫前往光明之處,將黑暗帶往人間。
“第一波屍體上去了,我們要趁著它們慢慢分散開來的時候,出去……”陳天賙將全身心都投在了即將要麵對的驚險之中。
我望著恐怖,雙腳好像釘在了地上,根本不知道挪動一寸,小道士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安慰我道:“封兄,人生不過匆匆,能夠體會如此經曆,死又何懼?”他抓住我的手,溫熱的感覺襲入心扉,我望著他堅定的雙眸:“不隻是為了自己,這些東西出去,會生靈塗炭,我們要拚儘全力阻止,即便無人知曉……”
“張兄弟說的沒錯,即便無法名垂千古,我們也要阻止這些該死的東西前往人間……”
陳天賙說的熱血,他們二人似乎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這種胸懷讓人欽佩,而也因為他們的這種壯烈思想,我內心的恐懼逐漸被正義感洗刷。
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回這樣的經曆?死了,隻能說我們命短,活著,那年老了回憶起來,我參與了一場不可思議且偉大的戰鬥。
想到這些,那些在腦子裡殘存的理智和怯懦被一腔熱血給拋了開去,我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隨之向小道士和陳天賙點了點頭,此時此刻,恐懼並沒有從心裡瓦解,但是這時候,內心多了另外一種情緒,是那種焦灼的,甚至有點期待戰鬥的情緒。爺爺曾經說過,我們封家人骨子裡都是熱血好鬥,不服輸的,我以為到了我這一代,那種上一輩流傳下來的熱血和無畏早就消失殆儘了,但其實不是,骨子裡的東西它是藏匿得很深的。
我捏緊了手中的戰鐮,絕望的感覺逐漸消退,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的,即便前麵是洪水猛獸阻路,我也要繼續往前,這一切不僅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那些可能不會知道我們名字的人。
說起無名,人生有時候就是這般諷刺,地下掘墓的人是多麼的見不得光,沒有人會知道像陳天賙和小道士這樣的人曾經做的偉大事情。埋沒的無名枯骨何其多,唯有青山綠水才會銘記他們到此的過往。
我默默然注視著隊伍中,兩個在倒鬥曆史上名聲赫赫的人物,沒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可以和傳說中的人物並肩作戰,這一想,內心湧上一股溫熱。
兩個強大的人觀測著前頭的動靜,有一批魔軍已經走到了階梯的儘頭,從它們蓄勢待的姿勢裡,我看到了它們嗜血的期待。
十二名大將中為的大將向隊伍中的人出了命令,魔軍怪異叫著,急不可耐地向外麵進。剩下的恐怖還是存在於巨大的洞窟之中,但是至少那些恐怖在逐漸減少,這是我們最有利的機會了……
陳天賙看是時機差不多了,下意識握緊手中的刀,回頭對我們認真道:“準備好了,秋月手上有火靈子,你打頭陣。”
秋月雖是個姑娘,但我見識過她淩厲的手段,她點了點頭,蓄勢待。小道士被安排在了秋月邊上,怕是秋月在突圍的時候,魔軍會襲擊她。而我們三個菜鳥被安排在了中間,陳天賙自己則選擇殿後。(殿後實際上是最不好乾的活,因為在前麵的人脫出後,他未必能做到全身而退。這個風格和我老祖宗很像,他總是喜歡將自己的位置安排在最後,所以好幾次我都和他失散了)。
說起自己的祖宗,此時此刻,如果他在該有多好?這樣我們的勝算機率會大一點,可是自從在岔路分開後,他就音訊全無了,也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況如何,我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他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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