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哥看身邊的夥伴一時變了臉色,正要問他怎麼了,可這會兒他自己也莫名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愕然看著有什麼東西從他頭部落了下來,愣了幾秒,隨之用手去摸了摸自己濕潤的耳朵,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
那鐵哥駭怪地嗷叫了一聲,看看自己手上的血,再看看滿臉笑意的老祖宗,老祖宗靠著一棵樹,雙手交叉著,雲淡風輕道:“這刀平日裡都不砍人了,可你這玩意瞧著也不像什麼人,所以……”
話還沒有說完,黑山軍的人知道遇到了高手,驚惶呼了一聲,在一瞬之間,他們跌跌撞撞地向後跑去,沒過多久的功夫,啥鬼影都瞧不見了。
寶財見著這些人逃得落魄,鄙夷地呸了一聲,罵道:“一群色厲內荏的慫包!”
小道士看著這些人落在地上的一些兵器,眼中閃過一絲悲涼,他感慨地搖了搖頭,苦笑道:“師父一生瀟灑,沒想到最終為了給這幫不堪之徒送去了性命,而我還無知地追隨著他的腳步,連著你們,想為那黑山軍做點什麼,現在看來,真是不值。”
我眸光望著遙去的不堪人兒,寬慰小道士道:“現中原地區戰爭頻繁,各勢力虎鋸天下,黑山軍隻是其中一脈,他們之中不乏光明磊落的真漢子,當然也會存在這種見不得光的鼠輩,所以我們到此,做的事情也不算全不值得,隻是打仗需要金銀財寶填充,我們不可能一輩子都給他們尋找墓穴,為他們提供戰力後備,我們不夠那麼多人手,也不夠那麼多精力……所謂戰馬嘯嘯,兵刃晃晃,打仗那是誤蒼生的事,而且……”我欲言又止,正史之上,黑山軍雖然驍勇,但最後卻被擊破,所以我知道我們現在所做的並不能改變黑山軍的命運,隻能說是完成了小道士師父的遺願。
老祖宗取回了赤銅,回頭看小道士愁容滿麵,難能可貴的正經問道:“小天師,你瞧著這古墓如何?”
小道士抬眼,目光深邃道:“危機遍布,殘屍滿地,儘是凶險。”
老祖宗點了點頭:“那如果像剛才的鼠輩進入這座古墓結果會怎樣?”
“全軍覆沒。”小道士想也沒想地回答。
老祖宗笑了笑,“這是必然的,我在這座古墓繞了好一圈,的確,裡麵珍寶無數,但是珍寶越多,危機也就越多,我想,黑山軍人大費周章到此,肯定有一半會折損在路上,而有一半進入古墓的,你覺得會怎樣?”
小道士眉頭微鎖,沒有回答,老祖宗繼續道:“雖然說魔君已死,可是古墓畢竟是陰間之地,憑著一群不著事的活人,你覺得他們還能出去麼?恐怕是有命見,沒命享……”說完,他意味深長拍了拍小道士的肩膀,轉而走出幾步,恢複那張滑頭的笑臉,回頭道:“還不如跟著我,做點實際的事情。”說完,便是興衝衝地跑去和三隻小虎玩了。
小道士側目看著他的背影,凝神良久,我知其現在對於此行的目的有所矛盾,所以並沒有多打擾他,而這件事情發生的雖然突然,但卻是讓我們看清了很多東西,人和猛獸,原本對於獸我們是除之而後快,可事實上對於人的自私和凶殘,我們真是低估了。那一刻,原本一心還想著找到黑山軍,將古墓具體位置告知的小道士心死了,他可以忍受黑山軍人裡出現的老鼠屎,但是不能忍受將所有的辛勞交予到這種卑鄙、自私的人手上。他可以去完成自己恩師的遺願,但是對於黑山軍人所追尋的,那是一個無底洞,今天他們可以不惜萬裡來此尋找寶藏,等到這些寶藏揮霍殆儘,他們還會再去追尋下一個寶藏的位置,地下的財富是滿足不光所有人的欲望的,他不想加入其中,在這濁浪中翻滾。他認為真正的救這個紛亂的世界,不是光靠著起義和打仗,而是在這殘酷之中,為百姓儘一份綿薄之力,讓他們能有吃穿,讓路上凍死,病死,或者戰死的白骨不再增多。
在這個想法生成之後,他釋然了,他不想成為彆人打仗,蒼生陷入地獄時,助長這種氣焰生成的推手,他更願意像老祖宗裡的摸金門人一樣,將有限的財富,給予無限的人。
另外,他覺得老祖宗說的沒有錯,這座古墓不僅路程遠,風波多,且凶險異常,黑山軍人到此,最多成為炮灰,所以這古墓具體位置給與不給,最終的結果都是白費。
想明白後,張竹逸的心裡舒服多了,而對於我們,雖然這趟旅程有波折,有損傷,甚至說沒有拿著幾件冥器,可能讓自己在乎的朋友釋然,這一切又如何呢?而且,在各種威脅中,我們得到了另外一件至寶——定魂珠,那是很多人,包括帝王夢魂牽夢繞的東西,隻是這東西的分量太重了,他不屬於我們……
回到溪地,我拿出了定魂珠,前幾日的時候,我已經向穀誠說明白了穀老爺子的交待和他生命最後一刻的絢爛。我將人麵玉雕交回了他手中,穀誠是個很感性的人,他覺得那人麵玉雕是老爺子給我的東西,算是紀念,讓我千萬彆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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