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陷入了回憶裡,她說:“我爸爸是羅大,也就是整個羅家大院最大的管家。我爺爺也是管家,是上一輩的管家。羅家逃跑的時候把我爸爸留在了羅家老宅守院子。
羅家老太爺,就是你姥爺,哄我爸爸說讓他守住家,彆讓其他的人住在家裡。可是我爸爸怎麼可能守得住?還是你媽媽接到羅家人去了國外後,寫來的信才知道羅家人都去了國外。家裡就剩下了我爸爸這個忠心耿耿的奴才,剩下的全部遣散了。
當時盧家少爺小姐們還有幾個是要讀書的,還有像太太這樣要管理店鋪的,就留在了滬市暫時沒有回老家。開始還能照顧一下我爸爸他們,太太還老是考慮我爸爸的安全,讓他彆一味的阻止人家住進羅家老宅。
後來老太爺要舉家逃跑的時候,也把家裡下人裡的老弱病殘,婦孺還有身體素質低的,全部留了下來。我們也就再沒有能力去管我爸爸了,當然對於羅家老宅也隻能聽之任之了。其實當時我們沒逃跑的時候,我還經常偷偷摸摸回來看我爹娘的。”
盧靖問:“我們兩個人去查看羅家老宅的時候,那裡被人分成了很多家。你父親也去世了!”
翠香點了點頭說:“因為盧家受不了了,要逃跑了。我當時跪著求太太,能不能把我爹媽帶走?可是盧家老太爺也嫌他年紀大了,壓根不答應。太太那時候上有老太爺,還有公婆,她根本就沒有做主的能力。
而我爹娘死活不同意走,隻說受老爺所托,得守好了羅家大院。我也沒有辦法,隻能偷偷給了他們自己的工錢,哭著和他們告彆。當時院子裡就住了好幾戶了,我們都知道羅家保不住了。
我有個姐姐,得知了太太這邊要逃跑。她是羅安貞那邊的陪嫁丫頭,她的小姐是你的姨媽羅安貞。我姐姐把這件事偷偷告訴了你姨媽,而她就來跪著求你媽媽把她也帶走。
因為要把你送走,又要收拾行李,我們兩個人實在忙的腳不沾地,所以即使羅安貞帶著孩子在家住下來了,實際上他們姐妹卻不經常見麵。
到了去往港城的船上,你媽媽才發現你姨媽和你爸爸的事情。她帶去的孩子居然是你爸爸的,對此她很惱火。於是你媽媽有些遷怒於我姐姐,所以後來在港城出發的時候,她勉強隻同意帶走自己的妹妹和那個孩子。卻把我姐姐和姐夫一家,全部留在了港城。當然這樣做的理由,也很簡單,羅家人貞出來就帶著這一家心腹的下人,太太算是徹底讓她被孤立了,後麵也沒有和她作對的幫手。”
盧靖豎起了大拇指:“還是我媽媽,真聰明!”
翠香也說:“那當然,太太算是徹底不喜歡你姨媽了,怎麼可能放過我姐姐這個羅安貞身邊的最後的走狗?當時說的是讓他們一家在港城守著,就住在我們逃到港城後,臨時買的院子。
你被找到後,我比你媽媽先回港城開貿易公司。本來是準備常聯係你的,結果我們回到港城才知道,那邊的房子被我姐姐一家人給霸占了。他們一家自稱房主,還招了很多租客。
你知道的,盧家舉家逃跑,當時開了整整五輛大卡車,可見人數很多,你媽媽當時讓我們趕回港城的時候,是給了我們一張房契的。本來意思是說,我們到了之後有個落腳點,裡麵住著我的姐姐一家人,好歹算是自己人有個照應。
沒想到我姐姐和姐夫見了我們,堅決不肯把房子騰出來,歸還給太太。他們居然還聲稱說這房子就算他們多年辛苦的報酬?
我丈夫,你八月叔是個很刻板的人。他又是盧家的家生子,自然以盧家的利益為前提。哪怕是我的姐姐姐夫,他也沒有打算放他們一馬。所以他直接報了警,讓警察把你把我姐姐和姐夫給趕了出來,後來他們又鬨了幾次事,我都壓根沒有出麵。
隻是你媽媽來了之後,他們不知道怎麼得到了消息?他們又闖過來,鬨了一回。這次攪和了你媽媽的好心情,她就更惱火了。直接讓你八月叔報了警,讓他們被關了好多天。
等你媽媽回了京城,又回了滬市,他們才被放了出來。所以說我們兄弟姐妹想見太太,她當然不願意見。完全就是因為她對我的姐姐沒有什麼好印象,所以我們兄弟姐妹也就在她眼裡徹底沒什麼好印象了。”
盧靖笑了:“這倒是我媽的風格,愛憎分明,嫉惡如仇的感覺!”
翠香笑著說:“你媽當了這麼久的大小姐,那刻在骨子裡的驕傲,早就根深蒂固了。你指望太太能認識到自己為人處事上有什麼錯誤?那簡直就是在說笑話,她永遠都不會覺得自己為人處世不夠圓滑?雖然她其實需要圓滑的時候並不多。
就說當年你姨媽的事被她發現,我就跟她說過,讓她忍一忍,彆發作。完全沒有必要,上了岸,到了港城再偷偷處置不就完了嗎?沒想到你媽就是憋不住這口氣,最後還被老太爺數落了一頓,說她不賢惠,不大度,不寬容。
你不知道那一陣子你媽的日子真的很難過,沒了你,又發現丈夫出軌了自己的妹妹。被親妹妹背叛,那種滋味真的說不出來的淒涼。
好在你媽還是個堅強的人,慢慢的還挺過來了。我一直跟她說,有些事情必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彆把你爸往外推。可是你媽媽就是很生氣,到了國外和你姨媽從此幾乎沒有再見過麵,任你爸爸把她安置在外麵,兩個城市一邊一個家庭的生活。
好在你媽能乾,老太爺他們去世之後,自己掌管了家業。不然你爸早就被羅安貞攛掇著要和她離婚了。後來都得考慮考慮了,如果離開你媽媽的幫助,他還能這麼瀟灑嗎?
不說彆的,你那些堂伯都虎視眈眈的看著你家呢?誰叫彆的家裡至少有好幾個兒子,而二房到了你爸爸這一輩,就剩下了你爸爸這根獨苗?當時分家,老太爺可是按照兒子的數量分的家,而不是孫子的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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