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叔叔的生日宴轉眼來臨。林天歌知道戴叔叔的頸椎不好,所以特地為他挑選了一款頸椎按摩儀作為壽辰禮物送給他。
戴叔叔接過禮物後,高興地開懷大笑,直誇林天歌是貼心孝順的好姑娘,他還叮囑她往後要時常過來吃飯和探望他。林天歌極其暖心地滿口答應。因為她發覺戴叔叔不僅眼角的皺紋加深增多,就連頭發中間也夾雜著一縷縷醒目的白發,整個人看起來滄桑憔悴了很多。興許是年紀大了,曾經那個威嚴可畏的人,現在竟生出了慈祥的意味。
不僅如此,戴叔叔還會向前來祝壽的人大方地介紹她是她的女兒,林天歌隻得在賓客們好奇的打量下回以微笑且禮貌的問候。想當初她才七八歲的年紀,卻是見不得光的人,但逢這種大場麵,林天歌必然在母親的叮囑下小心將自己藏好。那時的她要隨時麵對戴珍珍的冷嘲熱諷,就連傭人們也會對她冷眼相待,那時的她是多麼敏感又自卑。可現在,她居然可以被戴叔叔大方地帶在眾人麵前並毫無顧忌地親切地稱呼她為女兒。興許是時間真的擁有可以改變一切的魔力,又或者是母親多年的付出終於有了回應。可不管哪種原因,林天歌來之前還在惴惴不安的心情現下可以鬆緩很多。
林天歌並沒有在戴川雄身邊逗留太久便借故走開了,因為她實在不適應這種需要不斷微笑客套以至十分心累的場合。
戴叔叔所在的會客室在二樓,當麵向他賀壽的除了親屬之外,幾乎都是生意上往來密切的商友。而跟隨他們一同前來參加宴席的家屬則在一樓(現布置為自助甜點區)的休息區域等候。
林天歌扶著旋轉樓梯的扶手從二樓台階一級一級地朝樓下走去。這時一道深藍色的影子忽地闖進她的視野之中,她心下一驚,因為那深藍色西裝以及那西裝下的高挺身姿居然和聶一辰有幾分相似。她的心臟像是漏停了半拍,整個人呆愣在原地,不敢直視他,直到那人朝她越走越近,他的眉目也愈加清晰地呈現在她麵前,她方才舒了一口氣。可心底卻又忍不住隱隱地劃過一絲失落。
她稍顯落寞地低垂下眼眸,心情陡然低沉,心神也好似失掉一半。她抬起腳步漫不經心地繼續朝下走著。身穿藍色西裝的男子也朝她這邊看了過來,她也全然沒在意。
一樓有很多的自助甜點,據說吃甜食會讓人心情變好,林天歌打算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親自驗證一把。
“你們剛才看見了嗎?萬弘集團的長子來了。”
“怎麼沒看到啊,他好帥啊!”
“戴家的麵子可真夠大的,居然把他請來了。”
“可不是嘛,非親非故的,而且以萬弘集團現在的發展勢力,還用得著第一順位繼承人給戴川雄祝壽?這裡麵肯定有貓膩。”
“也絕非一點關係沒有吧,我可聽說這兩家的父輩頗有些淵源,隻是不足以向外人道吧。”
但凡有富家小姐、富家太太聚集的地方必然就有八卦。林天歌不由得感慨,有錢人之所以有錢大概是因為她們就連聊天都三句不離“有錢人”,甚至對“有錢人”有著高度統一的興致。而像她這樣的身外之人,窮之所以窮,大概是因為她對於她們討論的“有錢”人無論如何都提不起半點興致。除了手裡的糕點是香甜的,其他的都索然無味。
“這位小姐,請問你是餓了幾天了嗎?”
林天歌正全身心地沉浸在美食帶給她的美好享受之中的時候,頭頂便傳來一陣極不友好的聲音。
林天歌不由得抬頭望去,原來是剛才在樓梯上碰到的穿深藍色西裝的男人。他一臉邪笑,不,確切地說,是帶著一臉嘲諷的笑意看著她。
林天歌嘴裡正含著一口糕點,當務之急先把它一口咽下去,然後微微揚起下巴,毫不客氣地回懟道:“這位先生,麻煩您在與女士搭訕前,請先學會‘禮貌’二字。”
上官煜不禁啞然失笑,臉上依舊帶著譏諷:“還不開心了。難道我說錯了嗎?再瞧瞧你這一身行頭,嘖嘖,你該不會是偷偷溜進來的吧?”
無理的家夥,還越說越起勁了。她身上的衣服可是她花了幾百大洋在精品女裝店裡買的,雖比不上大名牌,可穿在她身上也算得上美觀大方。她從踏入戴叔叔的生日宴到現在也沒覺得自己的衣著有何不妥之處。反倒是他這樣赤裸裸地挑剔她,以至於周遭的小姐太太們開始向她投來異樣的目光,甚至開始仔細地從頭到腳打量她。更可氣的是他居然還懷疑她是混進來的。
林天歌像是遭受到了侮辱,她幾乎怒不可遏,可是顧及到今天是戴叔叔的壽辰,她還是努力控製住幾欲發作的脾氣,低聲責問道:“你到底是誰?我們之間有過什麼過節嗎?你怎麼可以這樣無禮?”
“你真的想不起來了?那方才見到我的時候,怎麼嚇得路都走不動了。如果我冤枉了你,那真是我眼拙,因為你和我前段日子遇到的碰瓷女實在太像了。”他微微彎下腰,一張傾倒眾生的臉幾乎要貼到她柔美的麵容上,他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她燦若星光的眼眸,仿佛要將它們一眼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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