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心一慌,含淚將那瓷片撿起來,卻不小心被瓷片割了一道口子。
“呀,錦瑟姐姐,你受傷了。”
楊菁菁眼尖,看到她手上的一抹紅,起身過來扶她。
待看到錦瑟眼淚汪汪的模樣,不禁愣住。
手上的傷口不過出了一點血珠子,她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死了爹娘。
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話裡卻是滿滿的關懷:“錦瑟姐姐傷成這樣,一定很疼吧?”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錦瑟擔心父親,情急之下忘了掩飾,拉著楊菁菁的手一臉急切:“你方才說楊”
話說了一半,她才猛然記起自己如今的身份,硬生生收住了聲。
惹得楊菁菁一臉狐疑看她。
高燦還沒見過如此嬌氣的丫鬟。
不過一個小傷口,就哭成這樣。
那眼淚看了讓人無端心煩,他突然有些不耐煩看她這裝模作樣的做派,沉著臉叱道:“笨手笨腳的,還不滾出去。”
上輩子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今她重生了,卻無法以女兒的身份關心父親,連過問他的消息都沒法說出口。
錦瑟心中難過,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麼都忍不住。
唯恐失態,也擔心引起兩人懷疑,匆匆行禮退出書房。
高燦皺眉,眼前無端浮現她離開時那一滴滾落的淚珠。
將手中茶杯放下,神色淡淡:“我會尋個時間去探望楊尚書。你許久不來府中,楊夫人隻怕也想念你。”
楊菁菁一怔,嘴角有些苦澀,卻還是順從起身告退:“是,姑母還在等我,菁菁便不打擾表兄了。”
高燦吩咐婆子將她送出去,也無心再看桌上的卷宗。
朝外提聲:“明揚,挑一份好禮送去楊家。”
明揚常年跟在他身邊,知道他脾氣,不免好奇:“侯爺不是不喜歡楊尚書嗎?這會子怎麼還主動送禮?”
高燦掃他一眼,嫌他囉嗦,“叫你送便送。”
到底是那人的父親,那人若在,想必比誰都著急。
“是,屬下這就去辦。”
明揚得了一記眼刀,人已老實,忙取鑰匙去開庫房。
錦瑟回去便將自己關在房中,到傍晚都不曾出來。
直到陳婆子找來,將一盒香塞給她,凶巴巴訓斥:“到手的榮華富貴你不珍惜,整日在房中躲懶,能讓侯爺多看你幾眼嗎?”
錦瑟看一眼手中的東西,有些疑惑:“這是?”
“那晚的香。”
陳婆子見她猶豫,一把按住她的手警告:“老夫人吩咐,侯爺的親事不能拖。”
“彆忘了你如今是侯爺的通房丫鬟。快去吧,今晚就把這香用了。”
錦瑟羞得無地自容,隻覺得手中的香仿佛火炭,燙得她差點想將它扔了。
可陳婆子以老夫人的吩咐為由,趕鴨子上架將她送去高燦門前,示意她進屋。
“你來做什麼?”
高燦正靠在榻上看書,見來人是她,不禁皺眉。
他剛沐浴完,穿著一身柔軟的寢衣,長發披散自然垂落。
剪裁合身的昂貴布料,也讓他多了一份世家公子的溫和矜貴,少了白天的冷漠威嚴。
錦瑟眼睛不知往哪兒放,隻得垂首:“奴婢侍候侯爺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