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薑南喬有種被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的尷尬無措。
她直接麵紅耳赤,呼吸都要停滯。
是啊,她來乾什麼,她為什麼來這兒,又憑什麼來這兒?
明明是她提出的分開,是她拋棄了他,他怎樣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幾日不見,薑小姐似乎更自作多情了。”顧雲洲目光睨了她一眼,實打實的譏諷。
薑南喬頭皮一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損,太損了!
顧雲洲又回到了幾年前,那個時候他就長了這麼一張淬了毒的嘴,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降維打擊。
薑南喬心裡壓抑又不甘,娘的既然來了,她還能被他一個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殘廢給羞辱了去?
“論起自作多情,誰又能比得過顧總?”薑南喬抬了抬下巴,就這麼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
四目相對,顧雲洲顯而易見的更加惱怒,要不是他被傷病困在床上,要不是麵前這人是薑南喬,恐怕此時此刻早已經將她轟了出去。
“你說什麼?”他微微咬牙,目光如炬,整個人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場,讓人心驚膽戰。
薑南喬也被他的氣勢所攝,下意識就想後退,卻硬忍著,笑道:
“我說什麼你難道不明白?顧總摔壞了身體,怎麼連腦子也不靈光了?成了這副模樣,還要裝腔作勢強撐著去處理公司事務,也不知能有幾分正確決斷呢?”
殺人誅心!
“出去!”顧雲洲滿臉寒意,眼底隱約閃過一抹屈辱。
“用不著你趕我走,等我笑話夠了你,自然會離開。”薑南喬兩手環胸,慢慢朝他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一字一句道:“顧雲洲,你但凡還有點腦子,就該知道什麼時候該乾什麼不該乾什麼,你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能為難的也隻有你自己跟周女士。”
“那你又來做什麼?!”顧雲洲死死盯著她的眼睛,直到此時此刻,他的視線中仍然摻雜了一絲絲期許。
他還在想,她是不是因為擔心他才來這兒,故意用激將法想讓他愛護自己的身體。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薑南喬隻冷然一笑,“我來看你笑話,權當為曾經的自己出一口惡氣。”
她微微咬著牙,說出來的話冷如冰雪,透著蝕骨寒意。
“顧雲洲,被拋棄的滋味不好受吧,沒想到我竟真的成功了。”
她的聲音仍舊溫柔,沒有一絲攻擊性,可短短兩三句話組合在一起,卻是那般刺痛人心。
顧雲洲臉色已然鐵青,卻一言不發,死盯著薑南喬的眼睛。
後者淡淡一笑,嘲諷似的說:“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當初你不也是這樣殘忍無情的對我的,怎麼,現在輪到你了,你就受不了了?顧總,看來你也不怎麼樣麼。”
顧雲洲仍舊沒有說話。
偌大的病房內,氣氛一片僵硬。
忽然,主治醫師推門進來,正準備開口,顧雲洲厲喝一聲:“滾出去!”
也不知道是讓誰滾。
“顧總,好自為之吧。”薑南喬挑眉一笑,踩著高跟鞋步伐輕快的走了出去。
病房內就隻剩下他一個人。
顧雲洲盯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許久之後,才勉強從她錐心刺骨的話語中回過神來。
說到底,她也是為了讓他清醒,為了讓他對自己好一點,彆再那樣不把自己當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