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天穹之光(二)_你有白孔雀嗎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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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天穹之光(二)(1 / 2)

篤篤篤——

轎門輕響,簾外傳來侍人聲音:“殿下,請。”

“公主”深吸口氣,抬起卻扇,掀簾而出。

此處是妖尊所住的行止宮,舉目所見,與花團錦簇、頗為奢靡的人族皇宮截然不同,更與百姓傳言大相徑庭。

這裡更為廣闊,甫一落地,林斐然便嗅到一陣宜人的清香。

四周花草豐茂,日色燦爛,天上白鷺振翅,足下是光潔的青石與沒過鞋麵的淺草,殿宇俱在數百米之外,唯一的建築便是湖心那座大殿。

遙遙看去,水霧淡淡,殿上懸著一塊玉匾,上書搖光台三字

一旁的侍人輕步向前,小聲提醒:“明月公主,我族沒有遮麵禮,大大方方的……至少先露出雙眼。”

林斐然無奈按下卻扇,露出一雙精心勾描過的眼。

身上的傷可以用靈藥和香膏暫時遮掩,這雙微紅的眼卻沒有辦法,好在明月手巧,索性添了幾筆胭脂以作妝點。

“公主,這邊請。”

侍人上前為她引路,一行人穿過曲折廊橋,行至殿門前時,林斐然不禁打量四周,這是她長久以來的習慣。

搖光台建在湖心,卻並未築牆,而是以排列而開的漆紅木門與高柱作支撐,此時東西南三方的木門大開,薄如流水的鮫紗垂揚而下,憑風而動。

湖麵氤氳,偶有白鶴掠過,低聲輕鳴,燦陽透過木門與鮫紗,在烏木地板上打下一道道整齊的窗格日影,紗幔緩緩翻飛,簷鈴悠悠而響。

色調飽滿,眼前之景如同油畫一般濃厚絢爛,湖光倒映,又顯明亮華麗,不像詭譎的妖界,倒像是什麼聖地。

“尊主,人已到。”

侍從聲音落下,端坐在殿內兩側的各部妖王一齊望向殿門處,神色各異。

林斐然餘光掃過兩側,望向最高處。

人界關於妖尊的傳言並不算多,大多數人隻知他叫如霰,孔雀一族,境界高深,甚少離開妖界,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在原著《卿卿知我意》中,他角色定位模糊,亦正亦邪,說是反派,卻並未和主角等幾人針鋒相對,說是好人,卻又因過於特立獨行,時常讓主角幾人不痛快,是一個出場不多,但極為特彆的角色。

他在原書中大多作為背景板出現,有人談到當世強者或性格古怪之人時必會提他一嘴,但也僅此而已。

他真正出場是在劇情後期,那時狐族有難,秋瞳父母重傷,她和衛常在一同在妖界東奔西逃,無奈之下躲入了妖都蘭城,這才見到了如霰。

在他為數不多的出場劇情中,並未提及聯姻一事,是以林斐然也不大確定來到妖都後會如何。

但無論如何,都不會比在人界更糟。

林斐然一直在思量如何以“明月”的姿態應對,但在抬眼見到他的一瞬,書中那些性情糟糕的描述全都褪色,隻餘失神。

高鼻丹唇,雪發翠眸,通身白金二色奪目,一如花樹堆雪,空山點翠,微抬的麵容於光影之間顯出幾分不可褻瀆的神性與傲意。

本該清淺孤絕的姿容,卻恰有一抹紅痕如同鎏金熾火般在左眼上擦過,劃到眼尾後又向上挑起,如同旭日初升時於金茫中熔煉出的那抹胭紅,又好似一道被揉碎雪巔的靡靡豔景。

豔冷交融,孤高華美,

睥睨眾人,姿容雙絕。

如果說衛常在是蒼山之雪,冷而寂,讓人望而止步,那他就是天穹之光,燦而烈,可望而不可得。

如霰隨意靠著椅背,架腿而坐,左腕寬袖微敞,右腕處卻以蓮形金環相縛,是製式華貴的文武袖,搭垂而下的手指修長,衣袍中段緊環著鏤金腰封,下袍如流水般垂至腳踝。

他早已習慣麵對這樣怔愣的神情,所以既不驚訝,也不覺冒犯,就像人天生會為一朵美麗的花駐足一般,因他失神實在是情理之中。

各部族妖王打量著這個遠道而來的人族公主,不忍笑道:“傳聞明月公主麵如春花曉,身如扶風月,怎麼今日一見,倒不大對版?”

在座之人不再掩飾,紛紛諷聲笑開。

林斐然心下一震,登時激起十分的驚詫與警覺,卻不是為耳旁的冷嘲譏諷。

她向來無所謂美醜,更不是好色之人,但方才竟真的因此人容貌失神片刻,若是以後身份敗露正麵對上,她又因此失神,豈不是白白送命,死得冤枉?

她這邊暗自心驚反省,如霰那廂卻興味索然地睨過眾人,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視線梭巡一圈,最終落在中間那道金紅身影上。

這遠來客身量偏高,婚服似是不太合身,短了一截,本該垂地的裙擺隻到足踝上方,肩背處也被繃得微緊,渾身還飄著一陣膩人的脂粉香味。

金粉胭脂,霓裳羅裙,不知為何與她極不相襯。

他視線一頓,明眸輕睞,開口道:“扇子拿下些。”

殿內霎時鴉雀無聲,方才的調笑好似錯覺,眾人如同被扼喉般噤聲垂頭,不再動作,殿內一時隻餘波光晃動。

林斐然收攏思緒,輕輕壓低卻扇,將臉露了大半,不動聲色抬眼。

兩界甚少往來,明月又常居深宮,不見外客,殿內這些顯赫一方的人物,誰又識得一個小小公主的真容?

高座之人微微偏頭端詳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聲如珠玉,語調微涼:“你就是,太吾國的明月?”

林斐然微垂眉眼,躬身以對,儘力扮演著一位俯首帖耳、不敢多言的人族公主。

如霰見狀眉頭微挑,左手支頤,右手輕敲扶手,不知在想些什麼,篤聲停下,他隨意道了聲落座,便又看向其他人。

“既然人已到,賀禮便呈上來罷。”

如霰自上位後便一直深居妖都蘭城,從未設宴攬客,也不結交部族,更鮮少管事。

眾所周知,他唯愛睡覺。

隻要不惹到他,不煩到蘭城來,任眾人打翻天,他也不會過問一句,為此,妖界各部族過了好些年各自為營、各自稱王的快活日子。

今日是如霰第一次設宴,不少人雖抱著結交之意前來赴宴,但他性情古怪的名聲早已如雷貫耳,誰都不願做出頭鳥,一時無人動作。

氣氛凝滯之際,林斐然已然入座,不是如霰身旁的高位,而是同各族妖王一般並列坐於案牘之後。

剛一落座,她便悄然觀察起來。

如霰坐於北側玉台之上,與台下眾人相隔五層玉階,玉階之下,又有兩個少年人立於左右兩側,樣貌不俗,像是金童玉女般。

左側少年著棕色衣衫,栗色短馬尾齊肩,看著年紀不大,身形還帶有少年獨有的纖細瘦長,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那略圓的眼飛快地瞟她一眼後便收了回去。

然後又瞟了一眼。

又瞟了一眼。

林斐然感受到了他眼裡單純的疑惑。

她一時也有些不好意思,便移開視線看向右側,登時撞進一雙好奇的眼中。

右側那少女正盯著她。

不是不滿,也不是憤怒,而是十足的新奇,就像深山之人第一次見海,直白赤|裸,反倒盯得林斐然轉開了眼。

“唔?”

少女見她轉眼,不由得發出了一聲疑惑,在這本就安靜的殿內尤為清晰。

各族妖王聽到這聲,背上寒毛乍起,以為使臣在催促他們,一時再靜不下去,便都拿出大禮,一時係係綢帶,擦擦錦盒,看似很忙,卻仍舊無人起身。

就在此時,一個灰發衝冠、身披大麾的男人率先出列,他捧著一方劍匣走到中央,聲如洪鐘。

“這把青鋒劍是從朝聖穀中取出,世上隻此一把,特獻尊主!”

朝聖穀是人族聖者的坐化之地,修士也不可長生,坐化即是消散,肉身消散,生前擁有的東西自然散落穀中,作為機緣留給後來的修士。

但到底是人族聖地,穀內又留有聖者神魂,妖族想要前去尋求機緣,難如登天,人族也不肯輕易割愛,因此,朝聖穀的寶物在妖界向來有價無市,十分珍稀。

眾人一同望去,心下驚呼。

“青鋒劍?”如霰撐著下頜,語調拉長,倏而他視線一轉,看向把臉遮了大半的某人。

“本尊不用劍,不懂個中奧妙,這青鋒劍也算是人族的寶器,不如由明月公主前來鑒賞一番?”

眾人視線移來,林斐然脊背繃緊一瞬。

她舉著卻扇,看向如霰,正要開口拒絕,那闊風王便三兩步走到案前,碩大的劍匣砸上案牘,震得瓜果一顫。

他十分利落地落鎖開匣,露出其中的三尺青峰劍:“人族王宮藏有不少寶劍,比之如何?”

妖族的人實在雷厲風行。

東西抵到眼前,不想看也看到了,林斐然掃過匣中寶劍,欲言又止。

這劍雖寒芒青鋒都有,但劍鋒明而不靈,透而不光,她一眼便知這是假的,可這人看起來像是不知真情,若當場說出,豈不是讓彆人難堪?

而且這妖尊未必真的不識寶器,若是她違心誇讚,反倒害了這人,那便是她的不是了。

林斐然甚少說場麵話,正待思索時,闊風王便率先明白了她的沉默,以為她不懂劍,於是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人皇一族,天生絕脈,修行都不懂,又懂什麼寶器玉劍。”

玉階下的少女聞言瞟了一眼,忍不住嘀咕:“萬一人家是看出這劍有假,不好說呢。”

他回頭怒視,那少女卻立即看向梁柱,一副“我沒開口”的模樣。

闊風王頓時炸毛呲牙,額發蹭蹭豎起:“碧磬,你休要胡言,這是我兒獻上的寶劍,豈會有假?我這便讓你們看看——”

他還未撚訣引劍,失了劍匣壓製的青鋒劍便兀自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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