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季鈞的額頭上布滿了冷汗,他的手指顫抖著,幾乎無法控製地轉過頭去。
他的視線穿過了昏暗的房間,最終定格在那個女人身上,她的麵容扭曲,仿佛是被恐懼和憤怒雕刻出來的。
在那一瞬間,他的記憶如同洪水般湧來,帶他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個晚上,柔和的燈光灑在那個低頭自習的女孩身上,她的臉龐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如此沉靜而美麗。
而現在,那個女孩的麵容已經被時間的殘酷和複仇的火焰扭曲得麵目全非。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仿佛被恐懼的電流擊中。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從楊陽身上移開,落在了客廳的餐桌上。
那裡原本應該擺放著精致的牛排和西餐,但現在隻剩下滿桌蠕動的蛆蟲,它們在殘渣中貪婪地蠕動著,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麻季鈞胃裡翻江倒海,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自己狼吞虎咽地吃著從垃圾桶中撿回的食物,那些食物中夾雜著活蹦亂跳的蛆蟲,他竟然毫無察覺地吞咽了下去。
麻季鈞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心,他試圖嘔吐,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吐不出來。
他的胃裡空空如也,但卻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蠕動,那是一堆蟲子在他的胃裡翻騰。
他抬起頭,重新看向電腦屏幕,想向衛玉玨求助,卻驚恐地發現攝像頭拍下的自己的臉。
不知何時,他變得麵黃肌瘦,皮膚緊貼著骨頭,仿佛一具乾枯的骷髏,隨時都可能倒下。
他開始感到疼痛,那種疼痛是無儘的,從內到外,仿佛體內的每一個器官、每一處血肉都在被啃噬。
突然,楊陽那沾著下水道臭水的粘膩頭發猛地塞進了麻季鈞的口中,她用力地想要拔出他的舌頭。
麻季鈞痛苦地翻著白眼,雙手胡亂地抓著,試圖將那令人窒息的東西從喉嚨中抽出,但楊陽的力量壓製著他,讓他無法動彈。
“你確定嗎?”
衛玉玨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忽然開口問道,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顯然,她問的是殺紅了眼的楊陽。
“你要阻止我?”
楊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衛玉玨,麵色不善,眼中閃爍著憤怒和不解。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才是那個無辜的受害者,卻要經曆這一切的折磨,而那個罪犯卻依舊逍遙法外,活得自在。
她感到這個世界的不公,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她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能力為自己報仇,卻反而有人跳出來勸她向善,她感到老天的不公,厄運總是找上苦命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太恐怖了吧!我的心臟啊,太刺激了,我需要冷靜一下!】
【太惡心了,我直接把晚飯吐出來了……】
【我和男朋友抱在一起瑟瑟發抖,但是又忍不住想看嗚嗚嗚】
【楊陽乾得好!這種渣滓就該受到懲罰!】
【複仇女神降臨,看著真解氣!十八年前的賬,是時候好好算算了】
【雖然暴力不好,但看到壞人受苦,心裡還是有點暗爽,信女願用二十年單身換天下的惡人都有這種報應!】
【可是楊陽這麼做自己也不會有好結果的,這不就是厲鬼了麼,會被大師滅吧……】
【法律會製裁他的,楊陽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複仇】
【你們說得輕鬆,如果不是楊陽自己複仇成功了,這男的也不會舞到玉寶麵前被警察抓起來吧?】
【雖然他做了壞事,但這樣的懲罰也太殘酷了吧,懲罰總得有個標準或者尺度吧】
【沒底線的壞人沒有什麼標準尺度,複仇為什麼不能狠?先撩者賤】
【尺度和標準是給活人用的,又不是給鬼看的,他都成鬼了!】
【很難說對錯,隻能說因果報應,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大師是要阻止嗎?也是,同態複仇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玉寶是在給楊陽一個機會,一個不走向毀滅的機會,善良的女孩死後也不該變成厲鬼啊,太讓人心疼了】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不懂受害者痛苦,又怎麼能體會人家的絕望?】
【這個時候還談什麼選擇,楊陽已經沒有退路了】
【如果是我的話,死都死了,我特麼管什麼好鬼厲鬼,我一定把人折磨死,把我受的苦加倍奉還給他!】
【玉寶也看起來也很不容易,她承擔了很多吧,隻能儘力維護秩序,她也很為難吧的。】
【無奈,總不能眼睜睜看人家殺人啊】
【還是聽聽看玉寶怎麼說吧,也不一定是阻止楊陽複仇呢】
仿佛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衛玉玨接著說道:
“我不是要勸你向善,也不是想給他求情,我隻是想給你一個選擇。”
她怎麼可能同情麻季鈞呢,她可是從百般酷刑的封建社會而來的公主,哪有那麼多對罪犯的同情心。
相反的,她更加心疼的是楊陽這姑娘。
衛玉玨的聲音仿佛有魔力,很好地安撫下了楊陽暴虐的因子,她不是要放棄複仇,而是想先聽聽看衛玉玨怎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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