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就連剛才大喊冤枉的匠人,也沒了聲息。黑子眼睛裡更是出現了一抹黯然,這些年朝廷的官員越來越不把匠人當成人來看,哪怕是在工部,對匠人動輒打罵,那是常有的事。匠人為朝廷做事,越來越像是牛馬牲口一般。
就算韓度平日裡對他們要好一點,給他們安排飯食,還給他們發放薪俸,但是在他們看來,韓度畢竟隻是一個八品官,不可能為了他們去得罪一個比韓度自己大的多的官員。
“放人!”韓度懶得和何沛之廢話,直接要求他放人。
何沛之嘴角唾沫橫飛,氣呼呼的道“韓度,你可要想清楚,不要自誤。”
“自誤?”韓度微微一笑,“嗬嗬,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放人!”
手掌用力,何沛之頓時慘叫連連。
趕緊吩咐下去,“放人,放人”
其他人雖不願意,但既然是何沛之下的令,他們也不得不聽。便上去將黑子等人的繩子解開,將三人放了下來。
黑子被人從柱子上放下來的時候,在地上掙紮了幾下,都沒有站起來。乾脆就此一屁股坐在地上,隻是他臉上的笑意甚濃,雙眼緊緊的盯著韓度,好似要想將韓度看個通透一般。
其他兩人見到,趕緊過去一左一右把黑子從地上扶了起來。
“傷的重不重?”韓度緊張的問黑子。
黑子臉上燦爛一笑,突然他好似扯到了傷口一般,又變得齜牙咧嘴起來,說道“都是皮外傷,死不了。”
“韓度,人還給你了。現在你總能把老夫放了吧。”
韓度看著四周對他虎視眈眈的人,呲笑一聲,“何大人著什麼急呢?還要麻煩何大人送我們出去。”
說完,便提著何沛之往外走。
何沛之被韓度控製著,不由自主的跟在韓度身邊,房屋內工部的人束手無策,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韓度等人離去。
韓度來到大門口,便看見一群官員嚴陣以待,將大門堵的嚴嚴實實。
“你是何人?敢在虞衡清吏司內放肆?還不趕緊放開何大人。”為首一官員,當即斥責韓度。
何沛之佝僂這身軀,努力抬眼看見了說話的人,立刻大喊起來,“大人救我,大人救我。”
“韓度!你膽大包天,還不趕緊將何大人放開。”另一人喝道。
韓度臉上笑意不減,“哦?看來有人認識下官啊。”隻是這笑意當中帶著絲絲的陰沉。韓度可以明明白白的知道,眼前的這群人自己一個也不認識,那他們為什麼會認識自己呢?
韓度可不認為自己是什麼焦點人物,可以輕易的吸引住彆人的目光。
既然他們認識自己,那也就是說他們對自己格外關注?
想到薛工部曾經的提醒,韓度看著眼前這群人的目光中蘊含著道道鋒芒。
這人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為首一人揮手攔住,然後此人沉聲道“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來人,把他們給本官拿下。本官要去禦前,告禦狀。”
四周的守衛就要上前將韓度等人拿下。
“滿著!”韓度一聲喝止,臉上帶著森然冷笑,看著為首官員,“巧了,下官正要帶何大人同去找陛下評理,不如大人和下官同去?”
場麵瞬間冷場!
為首官員連忙暗示守衛停下,他背後的官員看向韓度的目光充滿了仇恨,但有好似怕被韓度給記恨上,每次看韓度一眼都是飛快的挪開目光。
沉默良久,為首官員開口,“韓度你何必要為了幾個匠人,和工部弄的不愉快?你現在把何大人放開,把你的人帶走,今天這事就算是揭過去了,如何?”
韓度仔細看著為首之人,即便是麵對他給出的台階,也沒有絲毫退步的意思。再說了,此人究竟給出的下台階,還是一個坑,這都還是兩說呢。
表麵上看他是在給韓度下台階,但是實際上呢?不要忘了,讓韓度派人來工部教工匠學會製作水泥,這可是皇上下的旨意。
如果韓度就此帶人離開,豈不是落入工部這群人的奸計當中?他們完全可以惡人先告狀,跑去皇上麵前說韓度‘狂悖無禮、拒絕教授、擅闖工部、毆打官員’,然後再義正言辭的說‘此風不可長’,要求皇帝必須嚴懲惡徒以儆效尤。
如此一來,韓度要是就這麼帶著人離開了,豈不是授人以柄?
老朱有句話說的非常好,韓度非常認同,那就是‘要麼不做,要做做絕’。因此,韓度絕對不可能放過何沛之,也不會就此和這些人息事寧人。必須要現在就到皇上麵前評理,他才能夠從這漩渦裡麵脫身。
“不如何。”韓度搖著頭拒絕。
為首之人聽了,臉色陡然一變,胡須都禁不住抖動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