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陡然沉默。
他還能夠說什麼?
自己挖坑埋自己,這就是最好的寫照。
但是現在他一直沉默也是不行,思量再三之後,一下子跪在地上,感激涕零的回答朱標。
“臣,敢不儘力!”
“哈哈哈,好,有愛卿相助,孤如釋重負!”朱標笑著將韓度從地上扶起來,坐好。
韓度臉上笑嘻嘻,心裡麻麻皮。自己今天真是中了邪了,才會和朱標說這些話。現在好了,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了吧。解決溫飽問題,這那裡有那麼容易?後世在那樣的條件下,都努力了多少年才辦到?
不行,剛才的話說的太滿,現在可要想辦法轉圜一二才行。
韓度心思電轉,悠忽之間就想到了一個辦法,“想要百姓吃飽穿暖,殿下可有什麼章程?”
朱標聽了韓度的話,頓時愣住,“章程?”這個東西他可沒有想過。連章程都沒有,這個事情豈不是空中樓閣,隻是想想而已?
朱標頓時有些羞赧,“感情剛才自己一陣心潮起伏,都是在白激動。”不過自己沒有,不代表韓度沒有啊,他既然提出來,說不定他還真的有呢?
“這個,孤還沒有仔細想過。你有腹稿嗎?有的話,說來聽聽。”
韓度搖頭,“臣也沒有腹稿,隻是臣有個不成熟的想法,或許可以說給殿下聽聽。”
朱標笑著微微頷首,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看著韓度。
於是,韓度便繼續說道:“臣觀史書,發現其實在某些短暫的特殊年月裡麵,百姓還是能夠吃飽穿暖的。”
“哦?什麼時候?孤也是熟讀經史,怎麼從來沒有見到過?”朱標詫異的問了一句。朱標天資聰穎,經史子集無一不精,每每教導他的大儒都對他的豐富學識所驚歎。
‘不是你沒有見過,而是你沒有注意到。要不是自己經曆過某家講壇,以及某乎的錘煉,自己也不知道。沒有見過他們那種拿著放大鏡在厚厚的史書上不斷的探尋,從各個刁鑽的角度去解讀曆史的話,自己也不會注意到。’韓度無語的想著。
整理了一下思路,韓度才繼續道:“有的。就是在每個朝代剛剛開國的幾十年裡,百姓的日子其實就是最好的,雖然不一定能夠達到吃得飽穿得暖的程度,但也差之不多。”
朱標仔細回想,發現還真是韓度說的這樣。每個朝代開國之初百姓的日子過的都不算差,就拿眼下的大明來說也是一樣。如果現在的百姓日子過得無比的艱難的話,彆說父皇發放寶鈔了,就算是父皇拿著真金白銀,也未必就能夠有糧草物資去征伐蒙元。
而且每個朝代立國幾十年後,就會呈現出盛世之景象,這樣間接的說明了在此之前的百姓日子過得其實還算可以,至少不會比盛世之時差,否則根本就不可能支撐出盛世景象。
朱標點頭,覺得韓度說的有理,忽然歎口氣道:“可惜後來都衰敗了。每個王朝後期,都是貪官汙吏橫行,昏君頻出,天下豈有不衰敗之理。父皇深感貪官汙吏對天下的危害,因此製定了嚴刑峻法;更是教導孤要體恤愛明,以及帝王之道,為的就是希望孤成為一個明君。”
韓度潤了潤喉嚨,“殿下自然是位明君。但臣以為,天下衰亡和明君、昏君乾係不大。”
難道崇禎不是明君嗎?雖然不及老朱賢明,但就崇禎起的比雞早,睡的比夠晚。論勤奮程度,甚至比老朱還要努力。治政手段雖然不及老朱,但也超過曆史上的很多守成之君。
但是結果呢,大明還不是亡了。
說實話,一個朝代的滅亡,和明君昏君還真的沒有多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