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好進用腳趾頭猜,也知道吳尊心裡想著什麼。
心聲道:『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絕不退縮,奉陪到底!』
分錢結束,眾人吃席。
記者周明和田好進,得到全村所有人的仰慕,個個都搶著敬他們酒。
陳祥、郭東和李四春,也跟著沾了不少光。
明明是吳家舉辦的宴席,卻沒人向吳家父子敬酒,這讓吳尊一家都氣的不行。
飯還沒吃完,吳尊就帶著老婆和丈人丈母娘上車了。
臨出發前,吳尊越想越不是滋味。
打開車門,衝到田好進麵前,放大了聲音喊道:“老同學,我今天還有事,先回城了,你慢慢吃啊,可彆嗆著噎著。”
不等田好進表態,話鋒一轉,又道,“聽說你老婆生了個怪胎,我真是替你們擔心,不知道你女兒以後的上學會不會受到影響呢?要是有影響,就去城裡找我哈。”
田好進明白的很,吳尊這是在警告他,田小丹的上學問題,沒有他鬆口,這學就上不成。
故作糊塗的問,“上學這事,你說話管用嗎?”
“當然了!”吳尊頓時趾高氣揚起來,“鄉鎮幼兒園的領導,是我爸朋友,縣城幼兒園領導,是我丈母娘學生,市幼兒園的領導,是我老丈人的同學。無論你女兒想到哪裡上學,我家都能說上話。”
言下之意就是,隻要他一個招呼,任何幼兒園都彆想進去。
田好進潤了潤嗓子,道,“我女兒聰明,不用上幼兒園,而且,我還要把她弄到一線城市培養,你家省城裡有人不?京都有人不?”
他就不信了,吳尊一家勢力能有那麼大!
吳尊還沒開口,吳尊的老丈人說,“有啊,你還不知道吧,我公司旗下有個文具廠,專門開發兒童益智玩具和學習用品,跟全國各地的幼兒園乃至中小學都有業務往來,隻要在咱們國內,就沒有我不認識的校領導。”
說著,眼含深意的拍了拍田好進的肩,“年輕人,做人不能太高調,否則容易吃大虧!我勸你呀,以後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先想一想老婆孩子,可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斷了老婆孩子的後路啊。”
田好進咬了咬牙,看了看橫跨三間大瓦房的橫幅,不禁笑道,“前輩教訓的是啊,冒昧問一下,你家這對雙胞胎孫子的名字,是誰取的呀?太有水平了呢!”
吳尊老丈人指著吳尊,自豪的道,“是我女婿取的,他可是大學畢業,當然有水平了。”
田好進拍拍吳尊的肩,“老同學,看來你這大學沒好好念呀!吳福,無喜,吳福就是沒有福,吳喜就是沒有喜,喊一聲兩聲沒什麼問題,喊多了就跟詛咒一樣,你這是跟自己孩子有多大的仇啊?要我說,應該趁早改名,免得孩子一身晦氣!”
李四春大喊道,“田哥說的對,要我說,乾脆取名叫吳病,吳災,更為妥當,一輩子無病無災嘛,大夥說對不對?”
“對!”全村人異口同聲。
吳尊和老丈人頓時都氣的不行。
吳尊抬手想扇田好進耳光,田好進一把抓住他手腕。
冷聲道,“吳尊,今天的事情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爸一直打壓田家,我告訴你,不管你吳家和老丈人家有多大的勢力,我都不怕!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沒有人能做到一手遮天,咱們走著瞧吧!”
“好啊,那就走著瞧!”吳尊老丈人拉開吳尊,“走吧!”
吳尊不甘心的上了車,油門一踩,駛離現場。
吳建仁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情不自禁握緊了拳頭。
這個田好進,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煽動村民,分走了自家兒子三分之一的收入。
要不是記者在場,他死活都不會同意。
強忍著怒火,等到記者周明和陳祥、郭東三人吃好後,客客氣氣的送走。
親眼看著采訪車出了村口,瞬間變的神氣起來。
對著眾村民們道,“各位,再過兩三天就農忙了,我有件事情要和大家說,由於這兩天,大家都分了不少錢,手頭都寬裕起來,今年的公糧和農業稅必須比往年多交些,公糧交畝產的百分之二十,農業稅繳百分之十,一共百分之三十哈。”
田好進道,“什麼?百分之三十?這也太高了吧?曬乾的小麥才一毛五分錢一斤,一畝地的平均產量是四百到五百斤,而你分給我那塊田,隻能畝產二百多斤,種小麥本來就不賺錢,你還讓我交百分之三十的公糧和農業稅,那我剩下的小麥乾脆彆賣了。”
吳建仁聳聳肩,“那就彆賣了,留著自己吃唄,反正你捕魚也能賣到錢,不在乎小麥那點錢。”
田好進,“……”
眾人都不滿意,紛紛搶著說:
“百分之三十太高了,我們不交!”
“說的對,往年隻有百分之十!”
“一下子加這麼多,我們接受不了!”
吳建仁道,“接受不了是吧?那就把你們今天收到的二百多塊錢通通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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