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閃電劃破漆黑的夜幕,原本寧靜的夜色被照耀的恍若白晝,漫天雷霆似無數銀蛇在虛空中肆意遊弋。不時有光芒墜入大地,轟起漫天塵土,又有山石被雷霆擊中,炸裂開無數碎石激射遠方。林中無數野獸在山林間四散奔逃,不時有銀色光華從某個不幸的生命身上劃過,無聲無息間,一條幾秒鐘前還奮力求生的生命就這樣化作齏粉,狂風呼嘯間就帶走了它在這人世間的一切痕跡。
此時,祖龍山之巔靜立著五道身影,漫天飛舞的銀色雷霆似乎有意避開了他們,道道銀蛇從他們周圍劃過。
他們就這樣安靜的佇立著,有的看著天穹沉思,有的看著滿山奔逃的野獸目露悲憫神色,也有身影低著頭掐算著什麼。
漫天雷霆暴雨下了足足肆虐了三個小時。
風停雨歇,當最後一道雷霆從天際消失,轟鳴的雷聲也消散了,天地複歸寂靜,隻留下祖山上滿目的狼藉和橫七豎八的溝壑仿佛被巨獸撕咬出來的可怖傷口一般。
低頭掐算的身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瘦骨嶙峋,身軀似乎有些佝僂,轉頭對著身旁幾人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雷暴越來越頻繁了,最多七日,災劫必然降臨。諸位對此可有什麼計策?”
“入特狼的,這劈哩叭啦的聲音吵得我耳朵眼子生疼。”
隻見一道異常高大魁梧的身影舉起手來,用他那猶如胡蘿卜一般粗壯的手指,使勁的掏了掏耳朵,隨著他的動作,身體上的塊塊肌肉如蘇醒的虯龍一般高高隆起,比旁人都高出了小半身軀的個頭讓他在這群人中顯得有些鶴立雞群的感覺。他用那震人耳膜的大嗓門衝著佝僂著的身影說道:
“老神棍啊,你號稱與天對弈,你都沒辦法,上古龍族也出世了,咱們都知道,上古龍族非人族滅亡之災不出,說明連他們都認定這次是人族大劫。我們能有啥好辦法,你要有啥想法就直接說出來,我們儘力配合你。”
“玄機,你看到了什麼嗎?”抱著長刀的人影開口接過了魁梧大漢的話頭。
“什麼也看不見,未來一片混沌。”枯瘦老者暖暖轉過了頭,思索了片刻後,又緩緩開口說了一件於此無關的事情來:“天命門最初是不叫天命門的,據門內的典籍裡記載,我們最開始的時候是叫易人的,我們天命門至今一直守護著的祖地是一處深埋地下的洞穴,裡麵刻畫了無數繁奧複雜又威力驚人的陣法,據說這些陣法是一位被稱作大尊的人刻下的歸陣,天命門起源的時代已經久遠的無法考證,但所有天命門人都知道我們天命門的創始人也就是祖師爺是一位叫做“易”的人,此人身份沒有任何記載,隻知道他與傳說的那位大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說到此處佝僂老者輕輕歎了一口氣繼續說到“我們天命門人耗費無數代人的心血和努力。終於,在某一代,門內出了一位天姿卓絕的奇人,他是門內公認除了不知信息的創始人之外的最強者,他號稱天上地下過往未來無物不算,在他的帶領下,他和一位副掌門和一位死衛最終進入核心之地,沒有人知道裡麵有什麼,發生了什麼。”他停頓了一下說道“而後來,隻有他自己一人出來了。他說,核心之地被那位大尊從這個世上抹除了,那裡已不屬於這個世界,那裡隻寫了一句話。”
說完他的目光從幾道佇立著的人影身上逐一掃過,身形似乎佝僂的更加厲害了,他沙啞的聲音有些許顫抖:
“極兆從天降,災劫再臨人間。易人毀,以命弈天,或有一線生機!”
此時的眾人顯得更加的沉默了,簡簡單單幾個字,幾句話,好似壓塌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眾人皆神色複雜的看著這位有位枯瘦的老者,些許難明的氛圍在幾人心裡彌漫開來。
半晌,老者低沉嘶啞的聲音再度響起。
“之所以改名天命門,就是希望能逆改我們易人的命運啊,可是最終還是沒有改變。這段讖言隻有天命門曆代門主知道,與之相伴的還有一個隻有曆代門主才能掌握的禁忌術法——弈天術,燃燒神魂,以所有易人的性命來換人族的一線生機。從易人創立以來,每一位門人入門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命魂發下誓言:當災劫再次降臨之時,以易人滿門,為族群爭那一線生機。”
山風輕輕從眾人身邊拂過,風中夾雜著一股無言的悲寂混合雨後泥土的氣味,似絕望,似新生。
佝僂老者些許哽咽的聲音陡然拔高:
“災劫已經降臨,到我們易人以身鋪路的時候了,天命門人何在?易人何在?”
“啪嗒,啪嗒。”
隻聽山林中立時傳出了許多樹枝被踩踏的聲音,一道道身影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透過月光能依稀看清他們的麵容,他們的眼中或有著痛苦,或有著掙紮,或有著不舍,但更多的一種坦然和決絕,他們的腳步沒有任何的遲疑,仿佛哪怕深淵也會毫不猶豫的踏過去一般。
“易人劉猛,見過掌門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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